飞玛斯仰望星空,星空比100年后要澄澈许多,银河蜿蜒曲折流淌而过,几乎不存在光污染与雾霾,如此澄澈的星空,它……以前似乎也看过。
“100年后……”老茶喃喃自语,“不对,猫的寿命没那么长,我不可能活到100年后。”
飞玛斯收回目光,解释道:“那时你不再是猫,而是由于人们的信仰成为了精灵,就像是半神一样的存在,然后被从历史长河里召唤出来。我也大概也是如此,不过我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据张子安推测,将咱们召唤出来的人,可能是来自更遥远未来的人或者其他极为先进的文明。”
“其他极为先进的文明?”老茶重复道:“可是德意志或者不列颠?我听说这两个欧陆强国船坚炮利,屡屡进犯戏耍其他国家……我国已向德、奥等列强宣战,想来定是他们在幕后搞鬼!”
“不不,差得远!”飞玛斯汗颜,“张子安说的先进文明,是指这个星球之外的文明,跟德、奥什么的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老茶哦了一声,虽然心中仍未释然,但暂时放下了这个疑问,转而对另一件事产生浓厚的兴趣,“你频频提到的张子安又是何人?”
“他是咱们的主人,开着一家卖猫卖狗的宠物店,咱们在那时都住在他的宠物店里。”飞玛斯说。
“不可能!”老茶神情怫然不悦,喝道:“难道你把我当成朝秦暮楚反复无常的吕奉先?我不会再认其他人当主人!”
飞玛斯一看老茶要翻脸,心中暗暗叫苦,此时老茶的脾气可没以后那么好,赶忙又说道:“不是,要说他是你的主人似乎不太对,他倒更像是你的学生,你每天早上都会一边品茶一边看他练拳,当他练错的时候你会叫停然后纠正。等练完了拳,吃过早饭,你会趴在电热毯上喝茶看电视——别问我什么是电视,我解释不清,总之是很有趣的东西,足不出户就能知晓天下的风土人情。”
“我的学生?”老茶一怔,“继问习武时我虽旁观在侧,略通一二,但自身修为浅薄,为人师表岂不是误人子弟?”
“老茶你太谦虚了,再说你的能力并非完全来源于自身,还受到信仰之力的加持……”飞玛斯眼珠一转,又想到一个证据,“在我来到这个时代之前,你刚刚纠正了张子安练拳时的一处错误,好像是‘伏掌杀颈手’这一式。你说这一式的掌势应该是‘伏’,而不是‘劈’,伏掌之妙在于借力打力,左手接敌之拳势然后下按,改变敌人的力道,当敌人重心失控之际,配合右手的杀颈手等连续技法一击制胜。”
老茶闻言大惊失色,比听到飞玛斯来自未来时还要震惊,连声追问道:“你且速速讲来,咏春的不传之秘你是如何得知?”
它很清楚,飞玛斯刚才提到的确实是“伏掌杀颈手”这一式的心法所在,半点不假。
陈华顺收叶问为封门弟子,每当陈华顺指点叶问习武时,很少有人注意到,墙头上还蹲坐着一只年幼的茶色狸花猫。甚至当陈华顺命叶问自行练习,前去指点其他弟子时,狸花猫也会尾随而至,不离左右。
陈华顺既是武学大宗师,又是杏林妙手,除了习武授徒以外还开设医馆治病救人。天长日久,茶色狸花猫不仅将陈华顺的一身武学招式牢牢记住,同样学会了陈华顺秉承自梁赞的医术仁心。
老茶通过仔细观察,起初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陈华顺教叶问的东西,跟教别人的东西不太一样?这么说也不太对,应该说是每个徒弟所学的东西,与其他人都是九成相同,一成不同。
后来看得时间久了,它才有所领悟,旧时师傅教导徒弟,讲究的是“猫教老虎——留一手”,其他本事都能教,唯独上树的逃命本事不能教,怕的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因此有意保留几招压箱底的绝活儿,即使叶问这个封门弟子概莫能外。
“留一手”并非是要一直留下去,某种程度上,这也是考验弟子孝心和品性的一种手段,怕的是遇人不淑,所传非人,将绝活儿教给一个面善心恶之徒,将来为祸一方百姓,自己这个当师傅的也要担责任,九泉之下愧对祖师爷。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弟子们出师后自行闯荡天下,有人闯荡出名气后就忘了师傅,有人即使名气再大,就算是已经封侯拜相,逢年过节也会回来提着干果点心,恭谨地执弟子礼探望师傅,后者往往会受到师傅的青睐。师傅虽然口中不言,但其实都记在了心里。
如此坚持若干年后,师傅会认为后者通过了孝心与品性考验,就悄悄把暗自保留的那一手绝活儿传授给后者,后者就会成为真正的衣钵传人。
当然,有的师傅在将自己保留的绝活儿传下去之前突遭病痛或者事故横死,这手绝活儿也就从此失传了。
除了武学之外,医术、铸造和机械工艺、建筑等诸多学科都有“留一手”的传统。一代接一代的“留一手”,总会有意外发生,许多鬼斧神工般的技艺因为这个传统而不断流逝,未免令人扼腕长叹。
幼年狸花猫不仅观摩了陈华顺所有弟子的习武,当陈华顺独处自行练拳时,也并不在意墙头上有一只狸花猫在探头缩脑地窥视绝艺。
老茶不愿意叶问奔赴香江读书,除了之前提到的原因之外,更是因为它知道叶问武学尚未大成,陈华顺早逝,叶问有很多东西没有学到,兼之年轻气盛,此去香江也许会受到挫败,甚至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