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黑斑猪终于被制服了,院子里的那头大白猪也被群殴,然后也被捆上。
“小魁,你脚有没有事?”钟七爷让人将黑斑猪抬到院子里,这才有空问钟魁。
“七爷,我没事,好着呢。跟您商量个事,这黑斑猪看着挺肥的,猪头还有四只蹄子有人要吗?”钟魁问。
钟七爷想了想道:“本来是自家留着,今天你也算帮了大忙,就让给你家吧。反正我家还有另一头哩。不过,猪舌条不能给你,我答应我亲家的,他就好这一口。另外,你爹说要十斤五花肉,五斤排骨,你家还要吗。”
“排骨也来五斤吧,五花肉就割五斤吧,有了猪头,不是还是猪头肉嘛,我家三口人也吃不了那么多。另外,您老再给我称两斤猪血,我回家养着。”钟魁应道。
“呵呵,看来你家这日子越过越好了,舍得花钱。”钟七爷笑道。
“大伙的日子不都是越过越好吗?明年景区一营业,外地的游客一来,大伙都有钱赚!”钟魁道。
“不愧为状元郎啊,瞧这话说的真对!喜庆!”众人纷纷附和,人人脸上都挂着笑意。
钟七爷说完,便操着刀子,找准了位置,白刀子进,红刀出,一股热血喷涌而出,落到了放在下面的盆子中。
这猪血也是好东西。不像后世,一不小心就买到假的。
黑斑猪发出震天的凄惨叫声,身子剧烈地扭动者,奈何那几个小伙吃一堑长一智,今天当着全村老少的面,丢了一回脸,这次纷纷使出吃奶的力气,将猪按住。
血液即将流尽,黑斑猪抽搐了几下,终于认命了。它死不瞑目。
另一头大白猪,也被如法炮制,光天化日之下被谋杀。
所有人兴高采烈,看杀猪太过瘾了。
这也是一年之中难得的清闲时刻,也是难得的社交场合,男人们蹲在一边抽着烟吹着牛,女人们则在一边拉着家常,而小孩子们则是满院子飞奔淘气。
临时在院子里搭了灶台,用一个废弃的汽油桶改造的,下面开了个口子,烧着柴禾,上面放上一口大铁锅,烧了满满一锅热水。
水烧开了,倒进一个大木盆里,将猪放在热水盆中烫过,这样容易去毛。去毛之后,接下来就是钟七爷展示庖丁解牛的本事。
一个小时后,钟魁便开心地提着一只大猪头和四只猪蹄回家,这个体验让他觉得自己的模样很滑稽。
在家门口,正好遇到钟父从村办回家。钟父脸色不好。
“爹,出了什么事让你不高兴?”钟魁问道。
钟父瞧了瞧钟魁手中的猪头,接了过来,道:
“回家再说!”
傍晚,村子里许多人家的厨房飘着肉香味,钟魁家也不例外。
钟母在厨房里忙着,她从昨天就开始制作各种面食,枣花馍、油塔馍,豆包、菜包,那枣花馍形状如花瓣,每个瓣上还红枣,十分好看。这些面食要一直吃到正月十五以后。
因为今天在村里买了肉,钟母今晚还要卤猪蹄和猪耳朵、猪头肉,很快肉香味便飘进了饭厅,只是离做好还早着呢。
直到了晚上八点,在钟魁望眼欲穿之中,所有的食物才端上了热炕头。
“当家的,今天出什么事,一晚上绷着脸。”钟母问道。
钟父望了钟魁一眼,犹豫了一会道:“今天,我在村办接了个电话。”
“什么电话?”钟母问。
“是京城打来的。”
钟母闻言,面色也是一变,她明白这电话应该是李国梁打来的,也只可能是李国梁打来的。事实上自从李国梁第一次登门之后,他跟他老婆就经常打来电话嘘寒问暖。
无论是钟守权还是李青,自认为是小门小户,也没有什么值得人家京城人巴结的,他们知道李家人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说了什么?”钟魁放下啃完的一只猪蹄,意犹未尽,“难道想让我去京城过年?”
见钟父露出惊讶的表情,钟魁笑道:“看来是我猜对了。不过,爹,娘,那李家跟我有什么关系?不搭理他们就是!”
“就是,小魁我们养了十多年,他们李家以前关心过没有?现在倒来拉关系,咱瞧不上。”钟母道。
“可毕竟这血脉是真的,再说小魁以后上大学,是要见大世面的,要出人头地,有了李家的助力……”钟父倒是想的挺远。
“爹,你儿子我瞧不上!”钟魁打断了他的话,“这世上,你跟娘就是我最亲的人,将来我上了大学,毕业还会回村的。”
“什么?上大学还回来干嘛?”钟父一脸不悦。
“爹,你也是小瞧咱村了。只要景区一开业,还有你们的农业公司,将来是很有前途的,到时候,咱这里就算得上是世外桃源,给个城市户口也不换!去城里闯干嘛,出人头地又是为啥,不就是为了富足吗?”钟魁笑道。
“不会吧?”钟父仍然不信,不过对钟魁的表态还是很满意的,他冲着钟母道,“老婆,拿酒来!”
“爹,我陪你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