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萨龙端着一杯咖啡,站在阳台上,看着不断向总督府汇集的人群。
身旁的仆人是跟他从外面来的老人,忍不住问:“大人,属下听不懂。”
“这是极东之地的那个伟大国家——丝国的兵书中的一句话。意思是,善于打仗的将领没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显赫功绩。”
“您越说我越不明白了。”
“意思是,我们不需要打什么惊天动地的仗,就可以拿下尼赫尔,实现复兴大犹利亚帝国的梦想了。”
见手下还不明白,萨龙耐心解释道:“形势展比预想得还要顺利。三百年的自我封闭,不但让百姓变得愚蠢,连官员都不会当官了。市政厅那些笨蛋越是折腾,就跟民众走得越远,越容易把本来就不多的实力白白浪费在内耗里。等到他们的实力和威望消耗殆尽,城市就会陷入史无前例的混乱,到那时,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但是,我们的力量也有限啊大人,一旦乱起——”
“所以我们介入的时机非常非常重要,早了,会被说图谋不轨,跟市政厅一丘之貉;晚了,就像你说的,自身难保。看市政厅这个样子,哼,很快就会把机会送到我们面前的。”
“现在市政厅的办法似乎是拖住民众,然后派兵围剿黑牢。这个应对,嗯,属下不知道合不合适。”
“愚蠢的做法。民众的混乱来自于对市政厅的不信任,这时候无论对错,必须立即给出一个坚决而明确的答复,安定人心,稳住大局,才能慢慢梳理开。态度暧昧不明,会给有心人相当大的操作空间,到时候想稳也稳不住了。说起来,还是我们自己的老弟兄靠得住,本事高,稍稍一挑唆,就有傻小子跳出来维持正义,哈。”
属下笑道:“有您坐阵,我们当然可以尽情施展,这感觉,实在是痛快。”
萨龙哈哈一笑,把咖啡一饮而尽:“就这样吧,盯着点,有什么事情及时汇报。”
整整一天,市政厅出师不利的消息接连不断地传来。市政厅进攻黑牢,突击队先后四次进攻,全部无功而返,即使带上法师阻止了对方制造迷宫和幻象,也无法正面取胜。
那下面的防御太厉害,各种属性法术简直是不要钱一样地往外轰,简直让人怀疑,下边是不是有个法神。
根据败退回来的突击队员回汇报,对方人数很少,总共不到二十人,但极难对付。己方进攻一定找不到人,集结一定会有小队无法按时到达,防守必然跟随着无穷无尽的骚扰,突击队一举一动似乎全在敌人掌控之中。除非调动优势兵力大举进攻,否则短时间内很难有起色。
这些坏消息引起了市政厅高层极大的不安。
“‘明明走在黑暗里,却好像在光天化日的闹市中光着屁股走路’——能把侦查做到这个程度?那我们还打什么仗!”
卡达尔总督两眼布满了血丝,他终于意识到,在自己忙着争权夺利的时候,黑牢似乎已经被看不见的敌人用某种特别的方式建成了一座坚固的要塞。
短时间内打不赢,胶着下去民众肯定不干。
太阳已经落下,残霞也即将熄灭,血色之后,是渐渐笼罩来的黑暗。
一双双眼睛,在薄薄的黑暗中显得迷茫而无助。
没有人言。
没有了圣真寺引导人心,驱逐了全部有光明之眼背景却身家清白的官员,失去了战傀儡队的支持和信任,把灯神逼成了杀人嫌犯,赶走了能叫又能咬的疯狗萨龙,现在,要面对民众的怒火,不敢用武力镇压,说理自己又说不通,谁能解决这个问题?
一筹莫展。
只能如此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啊!
该死。
没办法了,没办法了。
如果民众和我只能留下一个,我可不会舍己为人!
听我话的,活下来,不听的,统统去死好了!
卡达尔无奈地挥下手,一言不的作战会议结束了。
众人如释重负地松口气,快步出门。
阿齐木走在最后:“大人……”
卡达尔苦笑:“按计划做吧,能不能做英雄我不知道,但一定是尼赫尔的罪人。动手,放火!”
“呃,大人,这个……总督府里的下人,要让他们躲避吗?如果不说,他们就完了,说了的话——”
“有泄密的可能对不对?将来又会成为隐患对不对?到时候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还会身败名裂对不对,对不对!”
卡达尔抓着阿齐木的肩膀,拼命摇晃着,疯了一样的大喊大叫。
阿齐木胆怯地看着他,不敢说一个字。
卡达尔颓然坐倒:“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想这样,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我不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他猛地跳起来,眼里闪动着疯狂的光:“阿齐木,火烧总督府,放火,放火!”
当夜,总督府起火。大火烧了整整一夜,富丽堂皇、历时三百年的总督府被烧成了一片白地,近百人葬身火海。
全城震动。
这次市政厅反应极快,第一时间出通告,是黑牢地下的恶魔趁人不备,动了可耻的、卑鄙的偷袭。目的是动摇大家对市政厅的信任。非常时期,希望大家与市政厅保持一致,共渡难关。
听到这个消息,达克惊得几乎跳起来:“伊莎贝拉,你这手玩得也太出格了,总督府再混蛋也是尼赫尔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