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相如沉声道:“不要动,也不要叫,否则便割断你的喉咙。”那侍卫吓得屁滚尿流,颤声道:“大侠饶命,不要杀我。”朱相如道:“我问你话,你要如实说来,我自然不会伤害你,如要耍诈,或有所隐瞒,休怪我下手狠辣。”
侍卫道:“大侠你有话尽管问,我一定如实回答,绝不敢隐瞒。”朱相如道:“这里是不是平西王府?”那侍卫结结巴巴地说:“是…是的。”朱相如道:“人都到哪儿去了?吴三桂老贼在哪里?”侍卫答道:“这是旧平西王府,人都搬到五华山哪边的新王府去了。已经搬了四五年了,这里只留了一部分人看守和打扫,没多少人住在这里。”朱相如扑了个空,心中一怒,喝道:“吴三桂呢?”侍卫道:“平西王爷自然也到了五华山新王府,不过听说他不在昆明。”朱相如道:“他不在昆明,去了哪里?快说。”侍卫抖声道:“我也不大清楚,听说是率了大军打鞑子去了。大侠,我一个无名小卒,这些事情实在不清楚,你便放了我吧!”
朱相如将剑移开,说道:“去吧!”那侍卫撒退就跑,刚跑出四五丈,便扯开嗓子叫喊起来:“有贼,抓贼啊!”朱相如怒道:“真是可恶,我不伤你,你却要害我。”向前跃起,左手手臂一长,便去抓他的后颈。便在此时,忽觉一股劲力从右侧袭来,显然是有人从旁攻击,他立即身形微挪,人未落地,左掌向后拍出。
两人相隔约有近丈,掌力相接,朱相如借势落于地上,那人却连续退了三步,这才站稳。朱相如回身一看,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站于两丈开外的地方。星月之下,大略可看出这人四五十岁年纪,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朱相如见到这人,心中不由得一震,这人正是当年与王世豪等人抓他爹娘,烧他家园的仇人霍威。想当年他在芦苇荡中无意中偷听到他和王世豪的秘谋谈话,为了灭口,被霍威一掌打落于滇池之中。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朱相如将剑归鞘,上前两步,喝问道:“你是不是霍威?”那人适才接了朱相如一掌,只觉对方掌力巨大如波涛汹涌,强劲之极,却是生平仅见,此时方才将气息调匀,心中正自惊疑不定,暗忖对方武功路数,师承来历,忽听得朱相如直呼己名,更是吃惊不小。当下道:“老朽正是霍威。敢问足下如何称呼?”他适才与朱相如过了一掌,自知功力远非他的敌手,语气中也分外客气起来。
朱相如强抑愤恨之情,冷冷地说道:“你不必知道我的名姓,你只须知道我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即可。”霍威在天南一带颇具声名,何曾被人如此轻慢过,鼻孔哼了一声,说道:“我霍威平生仇家无数,你不报姓名也罢,今天我也不在乎多杀一个。”朱相如道:“你是自裁,还是等我动手。”霍威一怔,接着仰天大笑,说道:“好狂的小子,好狂妄的小子。”收了笑声,大叫道:“我今天便要领教你有多大的能耐。”说完呼呼呼一连三掌拍出,分袭朱相如的上中下三路。
他外号“无敌追魂掌”,掌上的功夫当然不容小觑,二十多年来,无数人丧生在他掌底。他此掌名为“夺魂三掌”,是掌法中最厉害的三招,他深知朱相如是个劲敌,故一出手便使出杀着。
朱相如见他来势凶猛,鼻孔中微哼一声,左掌向左一掠一压,右掌向上挥出一撇,是太极拳中的“白鹤亮翅”,登时将霍威的掌力化于无形。朱相如接着右拳直击而出,直捣霍威中路,霍威急收右掌抵挡,朱相如这一拳正击在霍威的掌心之上,他这一拳却是武当长拳中的“直捣黄龙”,招式简捷,并无任何奇特之处,但他此时内力深湛,虽是平平无奇的一拳,霍威只觉“劳宫穴”上便如有一柄利刃刺入,直通腕、臂,然后直达心肺,已然受了极严重的内伤,他大叫一声,整个身子直飞而出,掌心筋脉被朱相如的拳力全部震断,整只右掌已然残废。
朱相如这一拳带了十余年的仇恨,霍威虽不是罪魁,却是吴三桂杀害父母的第一大帮凶,当年他爹李仕元与霍威相斗,本处了上风,后来王世豪施了诡计,以他娘吴青鸾性命相胁,这才迫得李仕元弃刀受缚,霍威等人为了防止他反抗逃走,将他脚手筋脉全部挑断。
朱相如回想起种种仇恨,这一拳用了七分之力。以他此时的功力,便是顽石也能被打得粉碎,霍威功力虽强,又怎可与他抗衡,毕竟是血肉之躯,这一拳直打得他飞出数丈,撞在一株树上,喀喇喇地一阵响动过之后,他身子已经压断了数条树干,这才掼落于地。
霍威毕竟也是武林中高手,虽然右掌残废,受了严重的内伤,还是支撑着勉力站了起来,嘶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朱相如道:“你死期已至,告诉你也无妨。我便是三太子之子朱相如。当年被你打下滇池侥幸未死,后来在长江边上被你追杀,又侥幸未死的那个孩童。你记起了吗?”
霍威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才道:“原来是你。罢罢罢,今天落于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朱相如道:“这样便杀了你,未免太过于便宜了你。你先告诉我,吴三桂这狗汉奸现在何处?”
霍威道:“你要杀他报仇?平西王爷待我不薄,我不会出卖他的。”朱相如斥道:“你助纣为虐,死不悔改。枉为汉人子孙。”霍威强忍剧痛,说道:“王爷以前的确做了些有违常伦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