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司空皓并未掳走张信,那也就未真正酿成大错。他能与摘星使配合,也就仍是心向宗门,不存在叛门一说。”
白袍老者道:“师弟你的辞职之请,是否可以退回去了?”
“可他破坏大衍摘星阵,确是事实!”
司空月灵一声轻哼,目透冷冽之意:“可笑这畜生,竟是我亲手荐给宗法相,却险些使我日月玄宗,落入万劫不复之境。”
“说来此事,师弟你确实有错!”
白袍老者微摇着头,不以为然:“司空皓的天赋,本不逊于任何天柱,却因斗志消沉,年至五十都未入七十二道种之列。你只希望他未来能够承你衣钵,一昧的怒其不争,恨其懒散。却从未想过去了解你这孙儿,到底是因何故心灰意懒。他以前,可并非如此——”
眼见司空月灵无言以对,老者不禁摇头:“此事日后再解决不迟,你司空月灵即便有错,需要领责,那也不是现在。需知宗门兴亡,匹夫有责。鹿野山这场大胜,至少可为我宗争取二十年的时间,你司空月灵,难道要袖手旁观?”
闻得此言,司空月灵陷入沉寂。他凝思良久后,终是一声轻叹:“辞职之请,我会仔细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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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美!这可算是本座这几十年来,看到的最绝美景致了!”
在仙云山之南五千里,甄九城端坐在一艘攻山舰的观景台上,发出了一声由衷的赞叹。
“落点是在鹿野山附近!”
在甄九城的身侧,林江也是兴奋到难以自已:“这必是早有预谋!就不知那边,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形?”
“这何需猜?以宗法相的手段,那两位魔主无论如何,都难全身而退。”
甄九城摇着头,眼神匪夷所思:“还以为这次,估计得为鹿野山那些战死的同门收尸,结果却有这样的惊喜。”
“此战之胜,真可谓及时雨,尽扫上官玄昊战败于广林山以来,我宗显出的颓势。”
林江依旧喜形于色:“那位也真不愧是第一天柱!”
“宗法相?”
甄九城微一扬眉,心想这可未必,此人的身周,实在有太多别有用心之辈。
在有些时候,势力庞大与部属众多,可并非全是好事。
不过具体的战报还没传到他身边,甄九城也不好评价什么,于是他转而凝声道:“去传我之令,将黄龙宗北兽宗的人,都给我放出来。”
“黄龙宗与北兽宗?”
林江的眉头大皱,心想这两家,如今可是北地仙盟在南面,最得力的奥援。
可随后他就想到了现在的形势,还有之前甄九城,说龙甲等人之事,与黄龙北兽二宗无关的宣告。
“可是主上,这是否太便宜他们了?这些叛逆——”
“蠢货!不知事有轻重缓急么?”
林江语声未完,甄九城就一声笑骂:“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前面那支北地仙盟的大军,是白帝子那个罪魁祸首。我猜宗法相这次对他的好友,必定不会再手下留情。我身为别部主帅,自然有义务配合。”
说到此处,甄九城又语声微顿,眸色意味深长:“只需北兽与黄龙二宗,重归我玄宗旗下,日后待局面稳定,我宗想要怎么修剪,都是任由心意,何需定要动刀兵不可?且我料不久之后,这两家必定会将那些所谓的别有用心之辈,亲自送到本座面前——”
而与此同时,就在距离鹿野山四千里外的一处所在,有大约二百艘舰船,悬于高空。
当那空中的流星火雨过后,这支船团就已停止了前进。作为旗舰的那艘庞大攻山舰内,则是一片愁云惨淡。
宋师业端坐在上方主位,浓眉深锁。他现在已方寸全失,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是巧合吧,日月玄宗的摘星使,不是已经死了么?”
“巧合?能巧到这一千多颗流星,都往鹿野山的方向下坠?”
“也就是说,其实是所有人,都上了日月玄宗的当?”
“就不知鹿野山那边,究竟伤亡怎样?哪怕只死伤一半也好,我等合力,仍有与日月玄宗再战之能!”
“这有可能,毕竟那群星天降,至少得准备一个多时辰。陨星降落,也要一刻多一点。这么多的时间,足够许多人跑掉了。”
“可问题是这次,事前一个时辰之内,完全没有任何有关的消息。总之我不太看好!这实在太过突然。”
“话说回来,那四位天域,就没能阻止么——”
“说这些又有何益,当务之急,还是尽快与北地仙盟的大军汇合。无论什么样的变故,人多势众总能有几分余地。”
“还去汇合?你脑袋里全是草包?现在跟他们在一起,岂非是寻死?不被卖掉,就算好的。”
宋师业被这些人吵到脑仁发疼,有心开口喝止,却又闭上嘴,犹豫迟疑。
直到他见一位红发老者起身,走到了他的身前。
“师尊?”
宋师业吃了一惊,肃容端坐。可随后他却见,自己的这位师尊,竟然将一口剑,送到了他的面前。
宋师业先是不解,随后脸色苍白:“师尊这是为何?”
“请掌教自裁,以熄上宗之怒!”
那红发老者神色似是极其哀伤,面色苍白,眼睑低垂:“已有确切消息,司空绝与薛智二人麾下四百万魔军,都将灰飞烟灭。加上黑杀谷那些法域在内,能够安然脱身者,绝不会超过三十。”
“可我之前,就在门中主张隐忍,不能轻易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