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诺惟终于能喘气了,他咳嗽了好几下:“我也不知道。”
那人又掐住了韩诺惟的喉咙:“年纪轻轻,倒是滑头!”韩诺惟吓得连连摆手,直到那人松开了他,才吃力地说:“我没撒谎,我是被陷害的!”
那人似乎对他有了点兴趣:“那陷害你的罪名是什么?”
韩诺惟又咳了好几下:“纵火,qiáng_jiān,还有杀人。”
那人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十分豪爽,笑声竟像是从腹腔中发出的,震得韩诺惟的身子都跟着发麻。
笑完以后,那人从韩诺惟身上跳下来,在他身边坐下,“小子,说来听听,你怎么办到的,一个人扛这么多罪名?他们给你什么好处?”
韩诺惟心里叹了一口气,原本以为到了灰牢,同监室的人少些,能有个清静,怎料竟给分到一个疯子的屋里,说了自己心烦,不说,又根本打不过这人。
他咬牙坐起来,整了整衣服,“你想从哪个罪名听起?”
韩诺惟一口气说到自己吞扣子自杀,说得实在累了,便停了下来。
那人一言不发,竟似听得入了迷,韩诺惟觉得自己也说的足够多了,便轻轻推了推他,“麻烦你让让,我想歇一会。”
“不行,你还没说完。”那人突然抬起头,正好与韩诺惟打了个照面,阳光透过墙上那扇小小的窗子斜斜地照进来,正照在两人的脸上。两人乍一对眼,都吃了一惊,虽然面目完全不同,却都长着一双金色的眸子!
那人看不出年纪,虽然眼角已有皱纹,但气色极好,眼眶深邃,睫毛浓密,鼻梁高挺,竟像是个外国人。
韩诺惟大惊之下,忍不住问道:“你是谁?”
那人却反问道:“你是谁?”
韩诺惟有一丝不悦,从进来到现在,自己一直处于被动地位,那人处处占据上风,他毕竟小孩子心性,一下子赌气躺下了,心里打定主意,那人若要再打他,就出声求救找狱警,想来狱警绝不会不管。
这么一想,韩诺惟越发闭口不言。
那人却笑了起来:“你一进来就被我打了一顿,心里不服是不是?”
韩诺惟被人说中心事,更加不想说话。
而那人好像越来越对他感兴趣,竟去摇他:“好了,是我不好,不该动手。”
韩诺惟脸皮薄,对方这么一说,他倒不好意思了,毕竟人家比自己年长,又是先住进来的,只好又坐起来说:“我没有生气。”
那人眼睛一转,笑道:“那你跟我说说,你是哪里人呗。”
韩诺惟顿觉上当,可是不好意思再躺下了,只好老老实实回答说:“我是韩城人。”
那人怔了怔,眼里似有一道光亮起,金色的眼眸充满了神奇的魔力,韩诺惟第一次觉得,金色是那样的耀眼。
那人似乎并不满足,又追问道:“你父母也是这样的眼睛吗?”
韩诺惟摇摇头:“不是的,我父母都是黑眼睛。”
那人又问:“你可有爷爷奶奶或者兄弟姐妹?”
韩诺惟说:“没有。我父母说我很小的时候爷爷奶奶就去世了,我也不记得了。我是独生子。”
那人发了一会儿呆,才又慢慢说:“你接着说,你吞扣子以后的事情。”
韩诺惟双腿又开始发麻,十分难受,他便避重就轻,简单概括了一下自己拜托隋青柳的事情。
那人一听便叫道:“你个呆子!真是笨!她必然会骗你的。”
韩诺惟这时还没有说到自己被骗之事,但是被人戳穿仍然十分尴尬,便嘴硬道:“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她!”
那人笑了起来:“你年纪太小,被骗也正常。”
韩诺惟不服气地说:“这跟年纪有什么关系?”
那人摇摇头:“有时候,真的有关系。你太年轻,见的人经的事还是太少,所以被骗也不奇怪。你有二十么?”
韩诺惟老老实实地说:“刚十八岁。”
那人又大笑了起来,笑得十分开心。
韩诺惟倍感不悦,“这很好笑吗?”
那人说:“对不起,让你误会了,我不是笑你,我是想起了一件开心的事情。”
韩诺惟也有些好奇:“那你说来听听。”
那人却去倒了一杯水给韩诺惟:“你累了吗?喝口水吧。”
韩诺惟挣扎着想要起身,他虽然不喜欢这个怪人,但是不好意思让年长的人端茶倒水。那人看了眼韩诺惟的腿,按住了他,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那人说:“我来告诉你,为什么说你被骗了。”说着喝了一口水,“首先,你说过隋青柳的男友是做琥珀生意的,却送她廉价的蜜蜡项链,这说明她的男友很小气;其次,你说隋青柳的男友不反对也不支持她帮助你,这说明这个男人要么法制观念不强,要么对女友的事情不上心,无论哪一种都不算好事。最后,你帮隋青柳编织好绳子,而她并没有跟男友说这事,也说明了她未必不知道男友送自己的东西不好,毕竟韩城很多人做这个生意,懂行的人不少,恐怕在你之前已经有人暗示过她——但她仍然选择维护男友的面子,说明她害怕失去男友,对男友看得很重。”
韩诺惟听得入了神:“你说的跟真的似的。”
那人接着说:“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你那块琥珀被他男友看到,恐怕就再也不会再回到你手里了。即便她想帮你也是枉然,毕竟,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