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解除了门禁锁,早早打开了防盗门,她在门口张望着,等待快递员上楼。
她等来的是捂住她嘴巴的一双手。她拼命挣扎,却被敲了一下后脑勺,接着,她就失去了知觉。
小海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牢牢地绑着,眼睛蒙着厚厚的布。她的嘴里被塞了一团布条,她发出“呜呜”的声音,但是没有人来管她。
不知等了多久,有人拿来一个手机,摘掉了她嘴里的布条,“说话。”
她听到了电话那端熟悉的声音:“小海?”邵讼的声音透着焦虑,还有些不敢置信:“小海,你怎么样了?”
小海这才反应过来,她竭力忍住想哭的冲动:“讼哥!”
“你不要怕,我很快就来救你了!”
小海还想说话,但手机已经被拿走了,她的嘴里又被塞进了布条。
一个男子对着手机说:“你听到声音了,放心了吧。你老实按照老大说的做,我们会放走你女人的,你要是不听话,呵呵……”
小海一头雾水,邵讼在坐牢,能帮他们这个所谓的“老大”干什么?带违禁品?还是白送他超市里的东西?
她正在胡思乱想,只听男子的声音又变得恭敬起来:“是!是!老大放心,我会处理好!”
接下来,她每天都有一次机会和邵讼通话一分钟,但只要时间一到,男子就会夺走她的电话,不许她再说。
小海跟他们说自己已经怀孕了,求他们放过她,但无济于事。这群人看管得很严,每天会有人送来三餐,而那个管电话的男子似乎是个小头目。
“你还记得他的声音吗?有什么特点?”戴天打断了小海的话。
小海摇了摇头,“说韩城土话,声音也很普通。但他是个光头!”
戴天眼睛一亮,他转过头,“你不是眼睛被蒙着吗?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有人叫他小光,还有人拿他开玩笑,说他在房间里也没用,照样得开灯。他就反驳说,有种对老大也这么说,我猜,高执也是光头?”
戴天露出赞许的眼神,“是的。”
初七过后,小光就再也没有拿手机过来让小海和邵讼说话了,小海心里着急,但也只能煎熬地等待着。
又过了一天,高执出现了,但小光却不见了。小海又苦苦地等了很多天,终于等到高执的手下将她带上一辆车。
她的眼睛被蒙着,只能从声音判断,他们从偏远的郊外来到了喧闹的市区。然后他们又换了一辆车,她被塞进了车的后备箱。
就在小海快要绝望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有人打开了后备箱,接着,那人解开了捆绑她的绳子,拉下了她眼睛上的布条,最后取出了她嘴里的布条。
她的眼睛被亮光刺得睁不开,那人浑身颤抖地抱住她,抽抽噎噎地说:“小海!我来救你了!”
听出是邵讼的声音,小海险些激动得晕过去,她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长期的幽闭,几乎要使她绝望。她投入邵讼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两个人又断断续续地说了一阵话,邵讼让她上车,两人都惊魂甫定,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说到这里,小海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戴天连忙拿出一包新的纸巾给她,她却摇了摇头,用手背抹掉了眼泪,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在车上,邵讼简短地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知怎么,那次莫傲骨冒充高执的事情被高执知道了。接着,那年春节,莫傲骨和另一个犯人越狱了。也不知道高执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知道了是邵讼帮的忙,就把我给绑了,然后找到邵讼,要求他配合将一些犯人运送到隔壁的监狱医院。如果邵讼不配合,就……”
戴天摸摸胡子,表示听懂了。
“邵讼那时候已经知道我怀孕了,他没办法,只好按照高执说的做。做完高执吩咐的事情后,高执坚持要他再等一个月。直到约定的时间到了,高执才让手下找到他,要他来接我。
“那个时候,孙丹邱已经离职了,邵讼不像从前那么自由,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给新任监狱长安排的超市经理介绍供货商,才离开了阴阳关。他生怕高执说话不算话,一出来就直奔高执说的地方,找到了我。”
小海又停了下来,她的嘴唇抖得厉害,巨大的痛苦压得她无法说话。
戴天叹了一口气,“后来,你们的车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大货车给撞上了。邵讼当场就不行了,你则被好心的路人送到了医院,捡回一条命。万幸的是,孩子保住了。不幸的是,肇事司机不知逃到哪里去了。你去报案,但案子最终不了了之。你不敢留在韩城,只好搬到廿县。是不是这样?”
小海用双手捂住脸,难过地点点头。
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
“对了,我还有个问题。”戴天缓缓地说,“你没有见过高执,怎么能确定后来出现的人是高执?”
小海答道:“我听到其他人都叫他老大,他还打了几个电话,准备去见他女儿。”小海看戴天纳闷的样子,又补充道:“高执在入狱前,就有个女儿。他女儿好像身体不好,一直有病。我听他的小弟聊过,似乎高执越狱就是为了他女儿。”
戴天吃惊地问:“他女儿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