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略带几分蛮横同时又隐约透露着亲密的话莫名取悦了南泽雨,他笑了起来,“说的对,怪我。”他一口气喝掉杯中酒,“姣姣,以后想要什么,都跟爸爸说,爸爸工作太忙,有时候粗心,注意不到你
的心情,你要原谅我。”
若是往常,一等这番满含疼爱的话说完,南泽姣肯定就要抱着南泽雨的脖子撒娇了,但在今天,她只是很懂事地低声说道:“我知道,爸爸要养家,我没有生你的气。”
谢狂心和南泽姣吃完饭之后就离席了,而南泽雨和月漱落却不知不觉又喝掉了三瓶酒。就在南泽雨准备吩咐佟妈开第四瓶的时候,月漱落拦住了他,“南厅长,我可不想被南夫人责备,第一次在你家用餐,就把你给灌醉了。”
南泽雨哈哈大笑,“月总管,你也太瞧不起我了,这酒才50多度,我们平均一下,每个人也就七两多吧。这真的不算什么。”
“那我也不能再让你喝了。”月漱落说着,直接站了起来,“我们喝酒的速度太快了,我有一点晕。要是南厅长不介意,我们今天就先喝到这儿,好不好?我去院子里透透气。”
南泽雨心情极好,便一指后院,“那儿的回廊景观不错,能透气,也不会太冷。”他说完话,眼睛瞟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心想,“快八点了,陶白荷是不是要回来了?”
南泽雨回到楼上的衣帽间,快速地换了一套衣服。他之前车祸落水,衣服都湿透了,桐原给他找了一身黑色的基本款冬装,他也就凑合着穿了。现在,不知他出于什么目的,换上了一件雾蓝色的高领毛衣,外加深灰蓝色的休闲夹克。他对着镜子整理了头发,又仔细地刷牙漱口,还从头到脚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仪表,然后才快步走了出去。
他在后院找了一会儿,才发现月漱落正蜷缩在回廊尽头的一张吊椅上,仿佛是睡着了。他盯着月漱落看了一会儿,而后回到大厅里,找出一块双面驼绒毯,蹑手蹑脚地将它盖在月漱落的身上。
月漱落几乎是在毯子接触到她身体的一刹那就醒了过来。她脸色泛红,显然酒意未消,“南厅长。”
南泽雨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她后续的话。可月漱落只是挪了一下身子,便呆呆地看着南泽雨。她的眼睛半开半合,目光迷离又疏远,但却有种坚韧的力量,像是要透过南泽雨的脸,看穿灵魂。
南泽雨向来胆大,可此刻却有些不敢直视这双眼睛。他假装镇定地问道:“是不是被我吵醒了?”他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不知为何变得沙哑了许多。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想喝水吗?我去给你倒一杯?”
“好,我要喝凉的。”月漱落小小地伸了一个懒腰,而后拨弄了一下散乱的长发。看着南泽雨急忙走开的背影,她的唇边掠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只喝了一口水,月漱落就皱起了眉头,“南厅长,这水有点烫,而且太甜啦。”
“天冷,喝凉水不太好,我自作主张,给你换成温水了。”面对她的“不知好歹”,南泽雨只是好脾气地笑笑,“你喝了不少酒,我在水里加了蜂蜜,能解酒的。”
月漱落随手将杯子放在一边,“南厅长,你这是在报恩吗?”
南泽雨一怔,“报恩?”
月漱落轻轻摩挲着腿上的毛毯,漫不经心地说:“前阵子在纽约,你晚上头疼,是我照顾你的。今天我喝多了一点儿,南厅长这是投桃报李吗?”
南泽雨苦笑了一下,“我这算什么照顾!倒是上次发病,害得你一夜没睡,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月漱落轻轻晃动着吊椅,“南厅长是侯爷的朋友和贵客,照顾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瞟了南泽雨一眼,看到了后者微微变化的脸色,“但我也得承认,我不是完全没有私心。”
这忽远忽近的话语,像一只顽皮的猫,用那毛茸茸的爪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南泽雨的心脏。他按捺住内心的波动,故作沉着地在月漱落身边的另一张吊椅上坐下,同时保持着沉默,不发一言。
月漱落摸了摸吊椅上的软垫,好奇地问道:“这看上去像是南夫人的设计,只装两张吊椅,是想营造二人世界的氛围吗?”
南泽雨没想到她会忽然聊起这个,顿时有点扫兴。“是白荷设计的,她小时候家里也有两张吊椅,就这么复制了一下。”
“南厅长和南夫人小时候就认识?”月漱落惊奇地睁大了眼睛,“两小无猜啊。”
“不是,我认识她的时候,她都大学毕业了。”南泽雨想了想,觉得把这些往事告诉她也无妨。“但那也算是很年轻的时候了。那时候我刚到她所在的城市工作,我是个初来乍到的小警察,她呢,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叫什么来着?白富美吧。这么一想,都快14年了。”
月漱落了然地点点头,“真浪漫呢。14年前,我才刚从树上下来不久。”
南泽雨大笑了起来,“可惜那会儿我不认识你,不然,我肯定替你揍那个邻居,竟然敢打你屁股,太不像话了。”
“我有说他是打我屁股吗?”
月漱落冷不丁来这么一句,南泽雨顿时愣住了。他反复回想晚饭时候的对话,竟不敢确定自己有没有听到这样的细节。
“我开玩笑啦,南厅长,你不能跟一个喝得有点茫的女人计较呀。”月漱落笑盈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