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南泽雨站起身:“不要慌里慌张的,这件事处理好了,没人会知道。小吕和小佟的家里人要是问起来,你就装傻说不知道,店里的伙计,该交代的你看着办。”
“那……假如他俩的家人报警了?”陶无法担心地问道。
“你他妈今天是不是被吓傻了?”南泽雨忍无可忍,“这种破事还要我教你?”
陶无法反应过来,赶紧点头哈腰地说:“我懂了,懂了。给你添麻烦了。”
南泽雨疲惫地走到一个麻布袋前面,“做的干净漂亮一点,不要留尾巴。”
陶无法心中一凛,他明白,不留尾巴就是全灭口的意思。“又得招新人了”,他无奈地想着。
“对了。”南泽雨停下了脚步,“我差点忙忘了。”他盯着陶无法的脸,“02年你去码头接我的时候,没有走漏消息吧?”
“当然没有!”陶无法紧张地答道,“我一个人去的,后来安排你在招待所住下,你在那里一直住到你去县局报道,你忘记啦?”
“万国侯那幅油画,我总觉得在影射什么。”南泽雨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但他的额头上并没有什么汗水。
“你是说,那幅画上像是父子的两个人,是指我们俩?”陶无法拄着手杖,走到了南泽雨旁边的一张高脚椅边上,慢慢坐了下来。“可是,侯爷不是当时否认了自己的猜测,说两个人长的不像?”
“我倒不是担心那个画家正好看到了我们,然后画了下来。”南泽雨的语速并不快,这让陶无法等得有些心焦,可陶无法又不敢催促南泽雨,只能徒然地抠着手杖握柄上的花纹。
“我想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花三亿买下这幅画?就算是名师巨匠的作品,我也看不出这画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且,这幅画里也有让俞镜泊一家感到不舒服的东西,你是没看见,隋青柳当时吓得都快晕过去了。虽然画上没有高靳,但船上那个光头也够让人怀疑的了。”南泽雨若有所思,“这幅韩城风光画上恰好有和我们三家的男性相似的人,我不太相信这是巧合。”
“可是,侯爷不至于请弗兰克·马瑟韦尔画一幅讽刺我们三家的画吧?我印象中,去年就看到弗兰克·马瑟韦尔去世的新闻了,那个时候,侯爷还不认识我们呢。”南泽雨听完这番话,显得有些不太高兴,但他不得不承认,老头子分析得有道理。
“再说了,我们之前又没跟侯爷有过来往,也没得罪过他,他没有必要这样针对我们,这应该就是巧合,是你把几件事都串到一起了。”陶无法不以为然地说,“一个富得流油的英国人,自认是个中国通,想要附庸风雅,发表几句半通不通的鉴赏点评,这是很正常的。”
他听南泽雨没有吭声,便又接着说,“韩城是个小地方,我相信很有可能在当晚参加宴会的宾客中,只有我们几个是韩城人。侯爷想要示好,于是就请我们几个韩城人去看一幅韩城画,这再正常不过了。画面上或许有一些人的形象和我们有几分相似,所以侯爷才将我们做了对比,他哪里知道我们并不喜欢这种联系呢?就算他中文讲得好,说到底还是个英国人,他怎么可能懂得中国文化里的待客之道呢?另外,外国人有时候区分不出黄种人的脸,他们感觉黄种人都长得差不多,也不奇怪。”陶无法生怕南泽雨将重心放在了万国侯身上,从而忽略了莫乌斯,他拼命分析着各种可能性,希望南泽雨听后能分清主次。
南泽雨看着陶无法的眼睛,不禁在心中苦笑,看不清楚有时候还真不是坏事。他低下头默默地想了一会儿,然后抬起了头,“好,就算你说的这些全都成立,但还有一件事,我无论如何都不能不在意。”
“什么事?”
“13号晚上,好几个小时的时间,万国侯都没有吃一口东西,也没有喝一口酒或者饮料。”南泽雨说道,“我回家以后,越想越不对劲。要不是我们现在都好好地站在这里,我简直要怀疑他给我们下毒了。”
“那你现在知道,侯爷是无辜的了?”陶无法说道。
“但我仍然不太敢相信他。”
“我倒是觉得,侯爷对你很友善,他似乎挺欣赏你呢。”陶无法回忆着宴会上的情景,“你记得吗?他后来还夸了好几次姣姣。”
“哼。现在还不好说,我总觉得,他看人的时候,虽然脸上带着笑,但眼里却毫无感情,给我一种口蜜腹剑的感觉。加上他那个捣乱的亲戚谢狂心,我越想越不舒服。”南泽雨皱着眉头,“万国侯出现以后,发生了太多事情。叶颖君死在他的车前面,尸体上还有他送给马道生的名片;马道生的死搞不好也跟他有关联;叶颖君店里的店长被他带走,还培训成了管家;他那个不知道是外甥还是侄子的亲戚,又从莫乌斯手里救下了姣姣;他的宴会上,出现了一幅韩城的油画;更糟糕的是,我出席他宴会的照片,还出现在了报纸上!”
“叶颖君和马道生的事情,和我们无关呀,管他是不是万国侯杀的呢?谢狂心救了姣姣,是好事啊;油画的事情,刚才已经解释过了;至于照片,我得说,假如我是万国侯,假如我要对付你,我肯定不会用这么拙劣的办法!”陶无法越是替万国侯辩解,南泽雨的心里越是不舒服,可他偏偏又很难反驳这些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