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自己找错了目标。
混沌虽然能吞噬灵气,却对凡体无伤,脑袋虽然是要害,以混沌相袭却无法伤其根本,最多也就乱其神智。
无长一边闪避,一边驱使混沌向黑袍人的丹田部位袭去。
黑袍人见无长的法宝是一小团雾气,仅仅使他的灵识削弱,并不厉害,便也没有逃走,一边不让无长近身,一边催动刚才锁住翠鸟彩翼的阵法想把无长锁住,好逼问操作法宝的方法。
既然已经见到了宝贝,岂能轻易放过空手而归。
黑袍人调集身上的灵气与阵法发生共鸣,向无长投去。
他其实也有些后悔,不该再次以身涉险,但为了问出法宝的下落和操作方法,只能如此,他除了阵法也不会别的法术,而且他想不到的是,这少年为了法宝竟然连探灵鸟的死活都不顾。
无长刚刚把混沌引到黑袍人的丹田部位,身子就突然一紧,一股大力把他捆住,从四面八方向他压来,使他丝毫不能动毫。
无长大惊失色,自己也要步入彩翼的后尘。
一切努力都白废了么?
但这时,灵网突然就松了,他又重获自由。
黑袍人正要用锁灵阵把对手擒过来,可是身上的灵气迅速衰减,丹田的灵气更是无法调动。
惊愕之间,就见一个影子扑过来,前面是一截锋刃闪着灵光,他急忙用灵杖去挡,但灵杖无力,被一只手挡开,那锋刃轻轻刺入他的胸膛。
他大叫一声,奋起余力,一脚将对手踢飞,然后从窗口向船舱外扑去,撞断窗棂,落入元江之中。
“扑通”一声,惊动了船上的其他人。
船舱的门迅速被打开,老镖头班仓带着两个镖师与其他四个王府侍卫先后冲了进来,手里举着火把。
无长缩在船舱的一角,用右手扶着左手,左手则以异样的角度软软地垂下。
带血的灵匕落在地上。
班仓飞身冲到无长面前,动作根本不像个老人,他俯身急问:“世子,你怎么样?”
无长此时左手正痛得钻心,想站都站不起来,同时也在大悔,他恨自己,又搞错了位置,他应该把灵匕插入对方的脑袋,而不是胸膛,这样敌人就不会逃走。
他除了左手挡灵杖受了伤,倒没什么大碍。
混沌已经被他收起,自不能被别人发现。
这时,阿诚也冲了进来,大惊小叫地窜到无长身边,嚎叫道:“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嚎什么,我还没死呢!”无长没好气地喝道。
其他几人见十一世子底气很足,身上也没其他伤痕,顿时都松了口气。
两个侍卫从窗口向外望去,但浓雾弥漫,外面什么也看不到,其中一个侍卫从窗外取回一个东西,沉声道:“这是敌人的衣服,上面有血,还有一个褡裢。”
无长忍痛慢慢站起来,四下看了看,却见翠鸟彩翼落在舱边的角落,一动不动,身子扁扁的,显然已经死去,不由悲上心来,在这世上唯一的老乡已经不在。
阿诚惊叫一声,把翠鸟拾起,呼道:“彩翼死了,这可怎么办?探灵鸟没了!”
“行了!”无长怒道:“闭嘴!”
阿诚不敢再言,拿着翠鸟翻来覆去地看,但翠鸟已经毫无声息。
这时,班仓小心地问:“世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无长叹了口气:“是一个修士,想抢我的探灵鸟,被我击伤落入江中,想必已经不活。”
总要有个交待,这个理由虽然不充分,但至少可以遮掩一下。
班仓看着无长的左手,问:“世子,你伤得怎么样,咱们要不要回王府?”
他知道一些内情,十一世子是要凭探灵鸟加入灵霞派,如今探灵鸟已死,世子又受了伤,再去选灵会人家灵霞派未必肯收。
道:“继续前行,到前面找个医馆给我接骨,把褡裢放下,你们都退出去,我要好好想一想。”
班仓略犹豫,一挥手,众人纷纷退出船舱,阿诚也小心地把翠鸟放下,与众人一起离开。
无长看了看翠鸟,心中长叹:“彩翼,对不起,没保护好你,希望你还能再投生,那时,我或许就有了能力保护你,也保护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