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万山道:“不瞒嫂嫂知晓,乐知秋是我唯一的女儿,她平日里也跟令郎交情甚好。若是嫂嫂看得起我,我就想将小女许配给令郎,你看如何?”
吧嗒一声,贞娘的筷子掉到了地上,只见小姑娘一脸的震惊,脸色刷白,竟然呆在那里。周氏见了,心道:唉,乐万山怎生在此时提起此事,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乐万山见周氏没有答话,脸色变了数变,最后道:“罢了,看来嫂嫂你也看不上我这丫头,以后我定然不会再让小女来找令郎的麻烦了,告辞!”说罢起身,就要带着乐知秋离桌而去。
周氏见此人如此莽撞,心下不喜,要待挽留,又怕贞娘不高兴。这时,周小白连忙站起了身道:“伯父,请留步,在下年纪尚幼,爹爹又是仙逝不久,这娶亲之事,还要容我再等几年。”乐知秋也道:“爹爹,周小白丧事在身,此时说起嫁娶之事,也不合时宜啊。”
乐万山想了想,也知道自己是着急了些。但是话已经出口,以他的脾气哪里还能再留在此处。他忽然对着贞娘严肃道:“莫以为我是个莽夫,就要欺瞒与我,你这姑娘,听到周小白要娶亲,筷子都拿捏不住,定然是想着你的情郎!我告诉你,小丫头,我乐万山的女儿绝不做小!”说罢拽走了乐知秋,大步出门而去。
乐知秋一边走,一边回头,神色有些焦急,却是被爹爹拉着,没办法留下,只能转身对着周小白幽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径自走了。
乐家父女走了以后,众人再也没有吃饭的心思,都是各自离去。
晚上,周伯文约了弟弟周小白出来,说是一起上街逛逛,散散心,其实是为了开导一下自己的弟弟。
周伯文一边走着一边开口道:“三弟,你的人品相貌都要高出为兄许多,被女子看上了,实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现在父亲不在了,我便是你的兄长,所谓长兄如父,为兄想跟你说几句心里话。”
周小白看了一眼街边的灯火,对着秦淮河的流水长叹一声道:“兄长有话,不妨直说。”
周伯文道:“男女之事,最在意的是一个诚字,以诚待人,两不相伤。为兄见乐小姐和贞儿妹妹都是喜欢你的,但是你只能娶一个妻子。你若是对谁有意,便要告诉她知道,若是对谁无意,也要告诉她知道。否则,你便是脚踏两只船,却让乐小姐和贞儿妹妹平白无故多了许多委屈。”
周小白叹了口气:“兄长所言极是。只是我若是两人都放不下呢?”
周伯文正色道:“乐小姐和贞儿妹妹都是好姑娘,断不会去做小的,你要考虑清楚,再要拖延,使得二人情深难以自拔,最后吃苦头的,还是你啊!”
周小白被兄长说的有些难堪,他原本心底里不是很在意这个便宜大哥,以为他只是一个生意人。现在看来,自己的哥哥其实是一个大智若愚的人,看上去不聪明,却是心细如发,看事情看得很准,说话也是能说到别人的心里去。
周小白道:“此事还容我三思。”说罢,停顿了一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问道:“兄长,我看出来何小姐似乎对你有意,你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这话将周伯文弄得哭笑不得,好吧,自己的弟弟娶媳妇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却是担心起自己来了。笑了一下,周伯文道:“何小姐乃是何教谕的千金,为人良善,知书达理,又会操持家务,为兄也是心向往之。”
周小白笑道:“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