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予的行动充分展示出平手家的威势。
一共只用了不到两个月,攻灭了河野家,降伏了西园寺公广,将总计约二十三四万石的领地置于旗下。
同时在来岛附近大举扩建,修筑军港,使之成为能容纳大量水军,还可以随时提供登陆和运输服务的前线基地。
行动是如此的迅猛,甚至平手汎秀还能赶在正月初一之前回到岸和田城,可以在自己家里度过新春了。
对于日理万机的“大纳言大人”而言,这其实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而这几个月时间里,平手义光也按照“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的策略,在丹波发动了数次攻击,拿下三座城砦,扫灭三家豪族,讨取敌首八百,俘虏妇孺六百,其中包括以大口径铁炮打死了著名的将领“青鬼”籾井教业。
那条战线的情况,确实如汎秀所料。
年事已高的赤井直正不幸染病身亡之后,丹波国人众联军就没有了可以做顶梁柱的人,基本丧失了发动野战反击的魄力,只剩下各为其主结寨自保。
由于穷山恶水孕育的凶悍民风,打起来依然很是艰难,像啃硬骨头一样难受。但好在安全,只要稍加注意,不被骨头卡到喉咙,就没有什么风险存在。
义光也能班师凯旋,回家过年。
但回的不是和泉岸和田城,而是南近江濑田城。因为他已经是个开门立户的成年人了,不仅娶了本愿寺家的纱织大小姐,还很快弄了好几个侧室宠妾回来,扩展后宫的速度比老爹还快。
而且其中的五姐妹还是大房主动帮忙纳入的,真是幸运的男人啊!
反观岸和田城之内,虽然有许多可爱的小孩子,但犬御前由于挂念独子心绪不佳,侧室们就不免战战兢兢了。平手汎秀不得不卖出苦力安慰了一番,事后发现效果拔群——三月份医师确认,正室夫人时隔十六七年,又有了身孕了!
全年的军政行动,便告结束。
天下列国,需要用兵的地方其实是很多的。可能需要五六十万大军,再加上七八个名将才可以应付。
在诸多可以选择的战线当中,重点攻击了率先接纳足利义昭的丹波联军,以及最终收留足利义昭的毛利家,大体的态度就已经表示得足够清晰,政治上面有了交代。
至少向天下人证明了自己的决心。
好不容易归家,不过春节的假期放不了很长。
公元一千五百七十七年,也就是天正二年的新春,是改元之后的首次,为了表示隆重对待,平手汎秀上表朝廷,准备在京都举行大型庆典。
包括了传统的典仪祭礼,大型的舞乐表演,相扑弓箭赛马多种竞技,茶会连歌之类高层风雅,鹰狩捕猎剑术等武家项目,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这是奉行们的噩梦——像伊奈忠次听到具体任务简直想哭了,也是奉行们的春天——石田三成满脸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兴奋感。
未必是后者的才能比前者强出多少——可能多少要强一点——主要是两人地位资历不同,导致想法各异。
以前信长特别喜欢玩这一手,而平手汎秀不太以为然,向来觉得是费时费力的形象工程,如无必要不应频繁开设。
直到今天有条件又有需要,自己搞了一次,才知道这个其实是很好玩的。
看到许多同类在一起进行集体活动,熙熙攘攘场面宏大,下意识便觉得心情愉快,不由自主就兴奋起来,很容易受到群体情绪的感染了。
这或许是天生的人性。
如果活动是自己组织举办的,然后所有的参与者都必须拍马屁装孙子呢?
正月十六日那天,精心准备了偌大的场地,平手汎秀站在铺设好的高台之上,看到下面一大堆的人,充斥了各行各业的精英天才,至少是个知行数千石的武士,或者家财上十万贯的豪商,抑或在佛门混的上字号的高僧,才得以列席。
而这些人纷纷像蚂蚁一样拜倒在地,诚惶诚恐地呼喊着“参见平手大纳言!”的时候,让人如何忍住不飘飘然呢?
量变到质变,就是这么一个奇妙的过程。
平手汎秀早已经体验过了,私底下一两个人再怎么奴颜婢膝俯首帖耳的阿谀奉承,效果始终就那么回事。如果过度浮夸反而令人生厌。
但成千上万的精英人物聚集一堂,齐声跪拜,哪怕只是简单地施礼,感觉也完全不一样。
甚至,从台下人们的眼神脸色当中,可以看出,确实有不少人因为见到了壮观的jí huì,而产生了发自内心的敬畏之情。
这令人想起一点点上辈子的记忆。
平手汎秀突发奇想,要不要把京都的二条御所再扩建修整一番,弄出几丈高的城楼或者门楼,然后加紧训练军队,让体型接近的士兵们,迈着整齐的步伐,穿着统一的着装,大气磅礴地行军通过,然后在其中举qiāng侧首,一齐呼喊“为大纳言大人效死!”的口号。
如果能搞出这种阅兵式来,那是多么令人欢欣鼓舞的事情啊!
经过了几分钟,被冷风吹了一下,平手汎秀才反应过来,意识到以本时代的生产力和组织力,刚才的想法是相当不切实际的。
顿时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精明能干的统治者会因为好大喜功而忽然昏聩。
他们只是没有战胜人性而已啊!
好在平手汎秀当过半辈子的普通人,这大概起了一点作用。既没有饱受欺压屈辱急于取得补偿的心理,也不会产生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