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看了一眼说话之人,有些愣神,那人见了忙说道:“哦,是小的唐突了。”说着向朱由崧拱了拱手,“小人正是这两只斗鸡的主人,这两只斗鸡一个名叫大吉,一个名叫大利,合起来就是大吉大利了。”
朱由崧看着兰儿眼神中的哀求之意,大手一挥道:“多少钱?我买了!”见那人要说话,朱由崧把胳膊一抬指了指胡天德说道:“多少钱你跟他去商量!”
……
等朱由崧一行人再走出赌坊的时候,胡天德和孙长志二人手里便都多了一只鸡笼,两只刚才耀武扬威的斗鸡,现在无精打采地窝在鸡笼里。
兰儿看着两只有些发蔫的公鸡,见它们身上伤痕累累的,心疼地就要伸手去轻抚一番。谁知那只本来奄奄一息的黑公鸡,忽地伸出鸡喙啄向兰儿!兰儿反应敏捷,竟给她躲了过去,可是却苦了孙长志。孙长志此时正两只手稳着鸡笼,那只斗鸡的鸡喙没有啄到兰儿,却是狠狠地喯在了他的手上!
孙长志嘴里发出一声惨嚎,一手就把鸡笼甩了出去!鸡笼摔在地上,里面的黑公鸡扑棱着翅膀逃了出来,直接钻进了街边的一条的小巷子。
兰儿见自己害得孙长志被啄,手指上鲜血直流,声音中带着哭声担忧道:“孙大哥,你没事吧?”说着从怀里掏出小手绢就要给孙长志包扎。
孙长志见状连忙挥着手豪气万千道:“不用,不用!这有啥,一个大男人留这点血算什么?就是这手指头断了我也不带一声喊的!”心中却是有些哭笑不得地暗道:“姑奶奶,一路走过来,还以为我孙长志看不出来么,您可是世子的贴身侍女,说不准啥时候就混成夫人了,您要是给我亲手包扎,我这手指头到底还是要不要了?”
朱由崧走过来看了看孙长志的伤势,只是蹭破点皮肉,并不严重,遂说道:“回头先用烈酒冲洗一下,敷上些金创药,没什么大碍。”说着心中鄙夷道:“就破了点皮,放在后世就一个创可贴的事情,说得跟好像就要上断头台一样。”这么一想,又补充一句道:“虽说如此,但是也不能不重视,若是伤口感染额,若是伤口化了脓,搞不好要截肢!”
孙长志眼睛一瞪:“啥?”
朱由崧郑重道:“就是把手指头给切了,这还是轻的,若是那只鸡有鸡瘟的话,搞不好还会丧命。”
孙长志瞠目结舌道:“这么点小伤还会丧命?”
朱由崧还要再吓吓他,谁知站在一旁的兰儿听到朱由崧说得这么严重,却是急得就要哭出声来,眼泪在俏眸中转了两圈眼看着就要落下。
朱由崧赶忙安慰道:“好了,好了,我跟你孙大哥开玩笑的,这么点小伤要是都能死人,那人也太不禁活了!别哭了,别哭了,你这傻丫头!”说着那手放在兰儿头上,把人家姑娘出门前好不容易打理好的发髻给弄成了鸡窝。
孙长志长舒一口气道:“公子,你刚才差点吓死俺了。我就说嘛,公子你虽然博学多才,但是又不是大夫,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这时候胡天德凑过来问道:“公子,那只叫大吉的公鸡跑了,还追不追?”
朱由崧说道:“大吉跑了怎么行?当然要追回来,它当我的人是任鸡欺负的?把它捉回来也不用救了,拔了毛晚上炖了,送去给孙长志补补身子!”说着想到这两只斗鸡虽然是他买下来的,但是他却把它们送给了兰儿,遂回身向兰儿问道:“兰儿,这么做可行吗?”
兰儿此时眼中还含着热泪,听到朱由崧的问话,忙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她虽然有些同情心泛滥,但是人命和鸡命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更何况朱由崧已经有了安排,作为世子的贴身侍女,跟世子言行一致可是最基本的守则。
胡天德得到朱由崧的命令,大步走向小巷,刚到巷口,就看见一个身穿布衣的汉子手里掐着那只名叫大吉的公鸡走了出来。
朱由崧此时跟在胡天德身后,忽地目光一凝,认出那人,那身穿布衣的汉子正是昨日在潇湘馆大打出手、威风八面的赵元华。朱由崧还以为他跟着张友材一起蹲了号子,却不曾想会在洛阳街头碰到他!
赶去捉鸡的胡天德也认出了赵元华,仇人见面更是分外眼红。当时在潇湘馆,他可是受了赵元华那张桌子的不少苦头,更何况现在这小子手里掐着本属于世子的公鸡,朝街头上看了一眼后,竟然就要径直离去!
胡天德倒吸一口凉气,从来都是世子抢别人的东西,今天遇到个猛人竟敢抢世子的东西!
胡天德大喝一声:“站住!把鸡留下!”
赵元华做贼心虚下意识地回身看了一眼,发现了朱由崧一行潇湘馆的老熟人,不由心中一惊!他现在有要案在身,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案发,但是如果跟朱由崧一行人纠缠起来的话,那八成就是不发也得发,到时候就想走也走不了了!
赵元华一听自己手里拿的公鸡竟然是朱由崧一行人的,气得想抽自己一个耳光。昨日他裹挟了张府的大部分财物,带着董丛艳想要投奔南方的哥哥,可是由于一番胡天黑地,等出城的时候,城门早就已经关了。他们做了亏心事,又不好住在客栈,只好借助在城门边的人家。
今天他把值钱的东西全都拿去当铺折换成了现银,本想着去菜市场买只鸡送给那户人家当做谢礼,结果在路上就看见一只濒死的公鸡,他还以为没人要了,这公鸡雄壮威武,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