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关后,秦军大营内,愁云密布。
秦军主将卫长天,面色阴郁坐在帅座上。
在他旁边陪坐的,便是陈国大将军姬拓,这位陈国公室的老将军,此时也是一脸苦涩。
因为张云梁的退缩,秦人将败退的怒火,全都发泄在他这位陈国主将身上。
面对魏军步步紧逼,秦国将军们的怒火,也愈发上扬。
“你们陈人,能办成什么事?”有秦将上前质问道。
站在对面的陈国将军们,则羞愧的低下了头。
开战以来,除了守卫香河县城,是陈军主战之外(结果没守住),其他各次大战,均是秦国出战。
面对如此指责,陈军将领自然无话可说。
“让你们拖住秦军注意,结果呢?一万骑兵却被两千步卒给吓跑了,简直可笑。”又有秦军将领斥责道。
这就点名骂人了,恰巧张云梁本人就在这里,他也只能默然。
但他却不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因为秦国人本来也就没安好心,想让他们去当炮灰。
而且,就算他们按照预定到达目标,恐怕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谁知道魏人,竟征调了足足十六七万大军呢?
“姬拓,外面魏军围攻,闹到这个地步,你们还有什么话说?”有秦将直接指到姬拓的鼻子骂到。
已经六十多岁姬拓如何能受得了这,被人指着鼻子骂后,脸色便涨得通红。
正当姬拓要拍桌子站起来的时,一旁的卫长天终于发话。
“赢辉,你放肆!”
被卫长天这么一吼,那叫赢辉的将军才收起了桀骜之色。
“姬老将军德高望重,岂是你能信口开河的?”卫长天加重语气道。
大敌当前,现在可不是闹内讧的时候,虽说陈人要敲打一番,但过犹不及。
见赢辉还是一脸不怠,卫长天冷声道,“还不快给老将军赔罪!”
这赢辉仗着自己是公室子弟,屡屡枉顾军令,卫长天对他也颇有意见。
秦国节节败退,里面也不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卫长天暗暗道。
“得罪了!”赢辉轻佻的拱了拱手,算是给姬拓道了歉。
于是,同床异梦的两班人马,在卫长天的弹压下,勉强又合拢在一起。
“现在还是议议,该如何应对关外的魏军吧!”卫长天冷着脸说道。
他面临的压力也很大,不管是国君那边的,还是家族里面的。
卫行那孩子,恐怕是回不来了!卫长天扶额暗叹。
卫长天的提出的议题无人响应,因为除了死守,别无它法。
魏人大军云集,就算秦军全胜之时,正面抵抗的胜率都很低。
可死守,那也绝对是死守,在场将军们都知道,死守的结果也是死。
十数万人人吃马嚼,秦陈联军的粮草,已经支撑不了多久。
在魏国绝对的实力面前,秦陈二国的一切挣扎,仿佛都是徒劳。
军将们不说话也就罢了,连平日里话最多的军师们,也都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在这沉闷的军帐里,众人的心都悬着,深怕被卫长天点了名。
连平日里最张扬的赢辉,也把头偏到一边。
“刚才一个个不都能闹腾吗?现在怎么都哑巴了?”卫长天冷声道。
秦军相比于魏军,最大的劣势便是,各部将军权势过重,对中军大营的指示,很难一心一意去办。
就是这样,才不敌魏国大军,节节败退。
不说别人,连赢姓族人自己,都带头干这种事。
比如赢辉,在军帐里就敢指着大将军的鼻子骂,虽然不是骂的卫长天。
“长平关乃天险,魏军想要攻克,难如上天。”等了良久,军帐里才有人说道。
虽然这也是废话,可总算是把沉闷的气氛给打破了。
天险!听到这个词,卫长天面露苦笑,天险还不是要人去守,还不是要死人。
秦魏之间要是这么硬碰硬的打一场,那会死多少人?会死多少秦国人?
这样的消耗战,是卫长天无法忍受和承受的,就算勉强守住长平关,他回去也无法向秦公交代。
此时,卫长天心里不由自主也将陈军骂了一通,要不是他们如此无能,岂会发生这样的事。
“今天是谁驻守城关?”卫长天问道。
“回将军,末将所部,现驻于长平关上。”有秦军将军出列道。
卫长天点了点头,才道,“谷健,你部现有士卒几何?”
谷健想了想后,才缓缓答道,“回禀将军,我部原有一万一千人,现能战者,剩余九千人。”
谷健的话,让在场将军们心中一痛,他们自己的部下,在此次大战中,也各有损伤。
“九千余人……依你之见,可还要中军给你增兵?”卫长天又问道。
谷健摇摇头,答道,“长平关高而险,短而狭,上面驻守不了多少人,末将这一军只众,都已经容不下了。”
卫长天想了想,也确实如此。
长平关长不过两百米,两边皆是险峻山岭,确实容不下多少人。
“那好,这两天便由你部驻守,两天之后,再和赢辉换防。”卫长天沉声道。
“是。”谷健应声道。
而一边的陈军将领,此时就像没事人一样,安静的看着秦军的安排。
卫长天当然看不惯他们,可他也没办法。要是安排这些货上战场去,恐怕第一天长平关就会陷落。
“姬老将军,我军的后勤支应,可就全靠你们了。”卫长天转过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