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行色匆匆,莫不是想我想得慌,迎我来了?”吴渊斜靠在一株梅树下,姿态慵懒,神情邪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美人,我也想你。”
罗绮年快崩溃了,她哭喊着:“求你别玩了,放我回家吧。我玩不起,我们韩家全都玩不起。我求你了,发发慈悲让我回家吧。”
吴渊深深看她一眼,有意忽略掉她眼中的思念担忧:“翠儿欺负你了?别怕,等我回去收拾她啊。别哭,虽然梨花带雨很美,但还是阳光灿**较可爱。”
“放我走吧,求你。”
“我若放了你,那谁能放过我?”
雪花纷纷,迷蒙了谁的眼,扰乱了谁的心神。
他张开双臂轻轻拥她入怀:“别动,让我好好抱抱你,就抱一会儿。”
许是天气太冷,需要彼此取暖;许是他声调太过悲凉可怜,她竟没有力气推开他,在他怀中渐渐睡去。
“大少爷?”颓子恨不能刺瞎自己的双眼,哎哟妈呀,他家轻易不近女色的大少爷竟然抱了十三姨奶奶,还摸她的脸!不说玩玩的吗?不说只是恶作剧的吗?怎么一不留神就陷进去了?
“嘘,姨奶奶累了,别吵醒她。”说着轻柔地抱起她,小心翼翼像守护珍贵的珍宝。
“唔。”韩轩痛呼,常年打猎练就的警觉性使他在第一时间提高警惕。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模模糊糊看出这是一个牢房。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地牢。
地面潮湿冰冷,老鼠蟑螂来来去去觅食。幸好是冬天没有蜈蚣,不然真不能活下去。
韩贤面朝下趴在他不远处。
“四弟,四弟,醒醒。”
“大哥?”韩贤迷迷糊糊醒来:“这是哪儿呀?好冷。”
“牢房。你坐起来,咱靠在一块相互取暖。”
“牢房?大哥,怎么回事?”韩贤惊呼:“我们不是跟吴小夫人回太守府了,怎么会被管牢房呢?”他急得团团转:“我记起来了,我们进了太守府,然后有一个小厮把我们领到一个荒芜的院落,然后我们就被人打晕了。谁会跟我们过不去?会不会是吴大少爷呢?他掳了大嫂,不想我们去救大嫂,就把我们打晕关起来。”
韩轩沉思不语,这件事没有他们想象中的这么简单。且不说此人行动迅速,就是吴大少爷也不是龌龊的人。
“哟,醒了?算你们命大。”
头顶拨开一块砖,扔下几个硬邦邦的冷馒头。
“喂,你谁啊,放我们出去!”韩贤仰着脖子垫着脚问。
“我?我是你大爷!”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小子诶,进了吴太守府的地牢,就休想出去,除非你插了翅膀!”
“兄弟,死也做个明白鬼,敢问是谁将我们关起来的?”韩轩问。
“嘿,我说小子诶,你得罪了阎王还问阎王是谁。昨夜私闯太守别院,打了我们大少爷,你以为他会轻易放过你?不伤腿断脚算你们走大运咯。”
韩贤还待多问,顶上板砖“啪”地盖住,阻隔了上面的喧响,也阻隔了光线,地牢恢复漆黑。
“大哥,怎么办?”
“等。”
“等?”
“嗯。吴大少爷眼神清明,绝不是背后阴人的主。此时断不是他所为。我猜想,很可能是吴小夫人的把戏。”
“吴小夫人,怎么会!她答应帮我们的。”
“你读书读傻了?”
韩贤被噎了一下:“这跟读书有什么关系?”
“呆愣子!”
“大哥我肚子饿。”
韩轩视力好,踢走啃食馒头的老鼠,小心掰开被咬得部分,然后撕掉外面脏了的皮,“喏,应付一口吧,也不知下次吃馒头是什么时候。”
“大哥。”韩贤食不下咽,可他知道现在没有挑食的条件,也不敢委屈,用力嗑坚硬如顽石的馒头:“大哥你也吃,我们找机会逃出去。”
韩轩默默地站在一旁,等韩贤吃饱了,才吃剩下的半个冷馒头。
罗绮年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揉揉胀痛的额头,支起身子。
“姨奶奶醒了?用饭否?”音色纯净清透,不是翠儿微微尖锐的嗓子,也不是小琪活泼的调调。
罗绮年抬眼望去,是一个面生的妈妈,十六七岁的模样,梳着妇人头,穿着枣红色夹袄配藏青色襦裙。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谨言慎行,轻易不犯错误。
美眸转动,屋内熟悉的人全换成新的面孔。
吴渊正在她常坐的小杌子上自斟自饮,旁边一美貌歌女正弹奏着清扬悠远的曲子。
“翠儿和小琪她们呢?”
“翠儿口拙,惹你生气了,该罚。小琪她们伺候不当,也要罚。喏,给你找了个和顺的妈妈,叫彩衣,你有事只管吩咐她去办,她不敢不从。”
彩衣小碎步上前给罗绮年行礼:“奴婢彩衣,见过姨奶奶。”
罗绮年不理会她:“你给我下药了?”
“小琪说你昨夜失眠,差人找安神药。我身上正好时刻备着,顺手喂你一颗。别感谢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我休息好了,咱们就此别过。”
吴渊把小黑抱过来,点点它湿漉漉的鼻尖:“小可怜,你主人不要你了,怎么办?”
小黑汪汪叫几声,挣脱他的手,跑到罗绮年脚下咬她的裙摆。黑溜溜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好像无声的挽留。
罗绮年蹲下来,摸摸它毛茸茸的脑袋:“乖,去陪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