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要,还要嘛……”欲、求、不满的语气,嗲嗲的渴求,激得众人一个哆嗦,汗毛倒竖。场面不堪入目,众人移步屋外,叽叽喳喳议论纷纷。
廉郡王妃彻底寒了手脚,她闯大祸了!今儿这出戏是她和孙若琳精心策划,专为罗绮年准备。可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还是罗绮年身后有高人护着,本该出事的人安然无恙,准备看戏的人却毁了?
“真看不出来,孙家小姐平日里傲慢的,这个不入眼,那个看不上,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咦,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表面端庄,内里肮脏的人多了去了。”
“你们瞧见那后生的样子没?是孙夫人的远房侄子,她二人成婚,亲上做亲,挺好的一桩姻缘。”
“可不,啥样的锅配啥样的盖。”
“嘿嘿,前段时间她不是追着小韩将军跑吗?咋突然变了追求?”本朝有两个韩姓将军,为了区别,便将年纪稍大的云麾将军称做大韩将军,年纪稍轻的韩轩叫小韩将军。
“嘘——孙夫人少时和她表哥有一段情,非君不嫁。后头那表哥考不中进士,不一样转嫁了孙尚书?家学渊源!”
……
墙倒众人推,素日巴结讨好孙尚书一家的,如今急不可耐兜倒她们知晓的“秘闻”。
罗绮年兴致缺缺,捡了个人少的地儿发呆。
“心软了?”二皇子妃立在她身旁,神色淡漠,“后宅的女人狠起来,千军万马亦觉得害怕。”
上辈子罗绮年经历过后宅打压的黑暗,如今忆起仍不寒而栗。可是,知道是一方面,真正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沉默。
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亲和”的二皇子妃,这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女子。
“嗤——”二皇子妃笑起来:“你很美丽,很善良,也很优秀。你在商场上的手段令无数男子叹服。可惜你不知道,善良是好事,过分善良顺从就显懦弱了。”
“华国以仁孝治理天下,韩家老父母,尽快接回京赡养吧。”
二皇子妃走了许久,罗绮年还呆傻傻地立在那里。春燕对韩母疯狂的偏执心有余悸,小心翼翼问道:“夫人,真要接老夫人她们来京?”
“二皇子妃发话了,定然要接的。”
春燕精致娇美的五官瞬间皱成包子。
罗绮年哑然失笑,心情顿时开朗起来,“走吧,咱回府。”
……
曲南县,是与梅县相隔三个县城远的一个繁华大县城,同样三面环山,却地势开阔平坦,小渠大河纵横交错,一年四季瓜果飘香,是华国远近闻名的“鱼米之乡”。
县城中富贾云集,百姓生活和乐安康。
二皇子华衎一袭银色长袍,头戴同色逍遥巾,腰系滚边绣花玉带,脚踩玄色皂靴。悠然自得靠在河边一座凉亭的柱子上,一手执香茗,一手翻经卷。翩翩佳公子,举世无双。
韩轩和二皇子的随从长安请罪:“末将(属下)未完成任务,请殿下责罚。”
华衎似早预料到,神色淡漠:“无妨,且遂本王游览游览鱼米之乡的风光,休息休息。”
韩轩和长安面面相觑:今早殿下还在为筹集不到善款发愁,怎地晌午不到,心情就好了?
曲南县水多河道多,贩瓜果蔬菜的小商贩摇着柳叶似的扁舟来往穿梭于河道间,碰见熟客友好招呼,遇见眼生的外乡人更是热情推荐。
华衎等人凑趣买了几个寒瓜,小贩周到地帮他们削皮去籽,装在竹碗里方便他们享用。
华衎第一次见到这样新奇有趣的销售方式,拿竹签插起一块寒瓜吃,赞:“甜!你们也尝尝,大热天吃寒瓜最舒服不过。”
韩轩二人跟随华衎不少时日,知晓他性子随和,因此不拘身份,大口大口吃起寒瓜来。
沿着主街道走,两面商铺林立,东西南北货物应有尽有,琳琅满目,直教人挑花眼。
走着走着,韩轩看见一间通运杂货铺,铺面装潢与京都的一般无二。他愣了愣,恍然有种回到了京都的感觉。
铺子里人头攒动,生意好极了。
又走几时来步,“乡味居”郝然立于人流最多,商业最繁华的街头。
华衎笑道:“成,今儿尝尝韩将军家酒楼的菜式。”
韩轩骄傲:“保证让爷满意!”
此地的乡味居也与京都的乡味居一个风格,只多了唱曲儿的小姑娘和拉二胡的糟老头子。小姑娘嗓音清越甜美,带着江南水乡女子特有的软糯,甫一开嗓,便惊艳了三个人。
韩轩有乡味居天字号包厢的令牌,正欲带领华衎上三楼包厢去。华衎拦住:“体擦民情,近距离接触才行。”
三人遂在大厅空出来的位置上坐下。桌子很大,旁边还有其他的食客。那些食客看一眼气度不凡的三人一眼,继续举筷夹菜吃饭,天南地北胡吹海侃。
“快吃快吃,首富潘姥爷家的大小姐抛绣球招亲,去晚了别抢不到!”
“啐!络腮胡子死横肉,你若抢了绣球,潘大小姐要哭死在茅坑里!”
“哈哈哈哈——”
“呸!老子力敌武松能打虎,这叫壮实!比你枯竹竿手无缚鸡之力还不是穷酸秀才的强多了!”
“格老子的,瞧见老子的长袍没?只有读书人才能穿的长袍,瞧见没?”瘦子站起来,“唰”地一声打开一把折扇,奈何折扇质量不好,或是他力度不够,纸扇没能如他所愿帅气地展开,只开了一半。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