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绮年放弃了和她讲道理的想法,因为讲,她也不一定听得懂。温柔地摸摸她的秀发:“好妹子,我问几个问题,你认真回答我。”
“姐姐你问,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你喜欢轩子什么?”
程玉莲回答不出,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欢韩哥哥什么,只知道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安全,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
老实地摇摇头。
“你喜欢我弟弟什么?”
程玉莲的脑子里浮现出罗耀杰花开的笑容:“他好看。”
罗绮年闷笑,要那小子听见有人说他好看,不定怎么郁闷呢。知道程玉莲对他们两都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慕,松了一口气,继续问:“你想要嫁什么样的男人,或者说,你想要生活在什么样的家庭?”
“呃——”问题有点难度,程玉莲想了好久好久,方不确定地说:“公公婆婆慈爱,丈夫高大,小叔小姑友好……”声音低低的。
“不在乎门庭高低,家底薄厚?”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罗绮年无奈,分明八九岁的小孩子不如啊。“你想不想学认字?”
“我可以吗?”
“当然,只要你想。”
“想!”
“明儿起你和妞妞一起读书吧。”团团他们上书塾后,妞妞很羡慕,缠着张桂花说也要念书塾。书塾不收女孩子,罗绮年就托关系找了个孀居女先生来家中教她念书认字。
出了屋,韩母焦急地追问:“老大家的,玉莲咋样了?”
“喝粥吃点心了,娘放心。明儿她还要跟姚先生学认字呢。”
“阿弥陀佛,吃饭就好,吃饭就好。”
“罗大人在家么?”
春燕回道:“在呢,和大公子他们在前院玩弹弓。”
“你去找他来,说我有事找他。”
“姐找我啥事?”罗耀杰满头大汗跑过来,后面缀着一串儿小萝卜头,嘻嘻哈哈,分明没长大的孩子王。
“还不都因为你干的好事。”罗绮年嗔怪,叫春桃带团团他们出去玩耍。
罗耀杰灌了两大杯热茶,“姐,你也太蠢了,容易上当受骗!”问春燕要了一碟没放糖的蒸糕,边吃边说:“那程玉莲不是个好的。你说她什么都不懂,人家心里清楚着呢。”
摇摇头,“她大哥因为家里穷才参军的,她独自一人生活两三年,没点能耐早让人欺负死。你说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是因为她好高骛远还水性杨花!”
“别乱说。”
“哼!她大哥是姐夫的救命恩人,不是我的。你顾及情面,我却无妨。”吃饱喝足:“年后我要去西北做巡抚。”
“西北苦寒之地,”
罗耀杰打断她:“正好施展抱负。”
“发生什么事了?”罗绮年拧眉,自家弟弟自家了解,他能吃苦,却不是个自动找苦吃的人。
“皇上想让我尚公主,我不愿意。”华国有律法,尚了公主不能担任朝廷重职。因而一般有抱负的寒门学子都不愿意尚公主,而公主们一般下嫁无心政事的王公贵族子弟。
“你心仪什么样的姑娘?”
“嗤——姐你牵媒牵上瘾儿了?”罗耀杰朗笑,眉目舒展,肆意张扬。
“少年慕艾,很正常。你要有了中意的女子,姐姐帮你定下来,等你及冠后再娶进门。”
“等我遇上漂亮姑娘,一定告诉你。”坦坦荡荡,没有一点少年人谈及婚事的羞涩。不知是读书读傻了,还是别的。
“姐夫最近忙啥呢?好几天不见他人影了。”
“差事快下来了,走关系去了吧?”罗绮年不确定,她不懂家国大事,所以也不过问。韩轩跟她讲,她就听着。
罗耀杰也不在意,皇上现年五十八,身体硬朗,精神矍铄,再活十几二十年不成问题。况且武将不若文官,可以做纯臣,特别是韩轩这些靠军功爬上来的将领,基本上跟手握军权的皇子枝叶相连,不可分割。
而他要做的,只能是和韩轩同一阵营。
腊月初九安平侯府赏梅宴,罗绮年有幸应邀,和丞相夫人罗夫人同车而往。罗夫人年已四十。她夫家姓罗,本家也姓罗,名叫绮颜,和罗绮年仅一字之差。
因这一份缘,她和罗绮年比别人多了一份亲近。面子情走了几遭,彼此为对方品性才华倾倒,颇有几分相见恨晚之一。熟悉她们的人戏称“忘年交”。
罗夫人育有五个儿子,没有一个女儿,她对罗绮年又多了一份慈爱。
“待会儿你跟着我。”
“好。”
“娘偏心,”罗夫人的大儿媳妇罗傅氏笑道:“也该让我们作陪才是。”
罗夫人对儿媳妇们宽和,跟儿媳妇们的关系很好,闻言笑道:“劳累你们罗妹子,你们该好好谢谢她。”
她们的马车在正门口停下,安平侯老太君早早迎在门口,“罗老妇人,您来啦,几日不见,荣光更甚!”
罗夫人还礼,笑道:“老太君风采依旧!”一番寒暄,众人进府。罗绮年暗暗观察,都说安平侯府落败了,可府内金堆玉砌,富贵奢华,丝毫不见衰败的颓势。且王妃、侯夫人、朝臣内眷,来来往往,衣香鬓影,言笑晏晏。
也许因为安平侯只享荣华富贵,皇上放心,朝臣们才敢和他来往。而安平侯府也就成了大家拉关系的场所。曾听人笑言,安平侯府一张赏梅请帖千金难求。
“这位是小罗夫人吧?真真花容月貌。”老太君拉着罗绮年的手上下打量,褪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