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罗绮年照例去后院采购处查看采买的菜蔬,又去后厨巡视一番,接着去账房看账册。
卫风刚开始兴致勃勃地跟着,还帮她一起看了一册账目,等看到第二册的时候,才翻了两三页就不耐烦了:“你每天都要看这么多账册吗?怎么不请一个账房先生。”
罗绮年头也不抬,手底下算盘噼里啪啦:“请了的,前两天他家里有事家去几天。也不是每天都有这么多,这是才月末要给各供货商结算,给伙计们发工钱,账册才多了些,平时挺清闲的。”
“噢。”卫风心不在焉,盘算着以后她和罗绮年合伙开酒楼和胭脂水粉店的时候央求她爹爹给她拨一两个厉害的账房先生替她管账。
“你要是无聊就去逛逛街。”
“不了,和你一块儿看吧。”卫风揉揉眉心,拿出写功课时的态度,一页一页仔细查看。她深知,账房先生要请,账册也还是要看的。
“卫姐姐算数好厉害。”
“你也不赖。”
两人相视一笑。
被冷落了许久的韩思容嘟嘴:“二位姐姐忙起来就忘了我这个妹妹了。”说完又幽怨地看向罗绮年:“罗姐姐还说要教我画画的。”
罗绮年娇躯一怔,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她不是男人,不懂怜香惜玉的。尬笑:“不好意思啊,忙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样吧,我亲自下厨请你们吃午饭赔罪吧?”
“不好吃不作数哦。吃完以后我会接着生你的气的。”语气娇娇糯糯,听得罗绮年骨头都酥了半边,心底却越发忐忑,有股子寒气自脚底生起,迅速传遍全身。她拼命忍住才没打寒颤。
她不怕和人明着干架,却害怕口蜜腹剑,面对面和你要好,背地里却朝你射箭。
罗绮年悄悄拉过卫风:“你可知她为何针对我?”
卫风垂眉思索,想来想去应该只有一个原因,戏谑:“大概看你比她漂亮,她嫉妒你吧。”
罗绮年皱眉,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绝不可能。但是她们才认识,不存在利益纠纷……思来想去没找到原因,就甩开了。毕竟她不是银子,不可能人人喜欢她;就算是银子,还有人嫌弃铜臭味儿呢。
不是朋友,没有必要给她精心准备饭食,烧了两个卫风喜欢的菜,又给韩父韩母烧了两个他们喜欢的,然后随手炒了几个简单的端上桌。
吃过午饭后敷衍着指点几下韩思容的画技,便抛开她自顾自哄团团数蚂蚁。
团团一岁半了,正是好玩好动,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
他指着地上个子最大的母蚂蚁说:“一,一。”母蚂蚁爬进了洞里,不多时又出来两只。团团手舞足蹈欢呼:“二,二。”
罗绮年亲亲他肉嘟嘟的脸颊,夸赞:“团团好聪明哦,会数数了。”
韩母在一旁笑眯了眼:“团团聪明,以后考状元!”
团团知道大人夸奖他,拍着肉呼呼的小手笑:“聪明,聪明。”
“吁,团团知道我们夸他呀,好聪明!”卫风惊奇,她从没有和如此小的孩子近距离接触过,竟不知小小的幼儿如此聪慧有趣。忽然,她也想嫁人生孩子了。想到将来她也有和团团一样软萌可爱的孩子,心软的一塌糊涂。
看着他们欢乐的小脸,韩思荣鄙夷嗤笑:“泥腿子考状元,痴心妄想。”
逗弄了会儿孩子,罗绮年笑道:“走吧,带你们出去转转,看看我们清河县的风水人情。”
小黑“嗷”地跑过来咬住罗绮年的裤腿,央求女主人带它出去浪。这儿不比乡下房屋,它被拘在院子里好多天没有出去撒欢儿了。
罗绮年拍拍它软乎乎的狗脑袋:“乖哈,回来给你带肉骨头。”
小黑摇头,酒楼里的肉它都吃腻了,不稀罕肉骨头。它就想出去玩儿。
它的力道很大,罗绮年的裤腿都快给它撕了:“乖哈,等明儿带你出去跑,今天先乖乖在家看门哈。”
小黑不死心地继续等着她,黑黝黝无辜又可怜的小眼神快把人给看化了。罗绮年心疼极了,蹲下来给它好一顿顺毛。
韩母笑话她:“就你惯着它,它要能爬,都可以上房揭瓦了。”
“哪里,咱小黑最乖了。”
小黑被摸舒服了,眯着眼躺地上睡觉,嘴巴依旧不肯松。罗绮年无奈极了,板起小脸:“松口啊,再不送我生气了,今晚罚你不许吃饭!”
“嗷~~~”小黑立马松口,尾巴也不摇了。它虽然吃肉吃到腻,可是一餐不吃还是很饿的好伐。
卫风目瞪口呆:“你家的狗好有灵性,回家我也让我爹给我买一条。嗯,买一条狼狗,威风凛凛的狼狗。以后看谁不顺眼就关门放狗!”
罗绮年黑线,默默地看一眼胖墩墩除了萌没有一丝别的优点的小土狗小黑,悄悄远离卫风。狼狗什么的,太凶残;关门放狗什么的,太可恶。
“罗姐姐,卫姐姐是开玩笑的啦,你别害怕。”韩思容扯扯罗绮年的衣袖,怯生生地看着她,好像很害怕她生气一样。
罗绮年额头的黑线又多了几条,尼玛,你不是千金小姐吗,装白莲花咋回事?
她不着痕迹收回自己的衣袖。
卫风挑眉:“我没开玩笑。”
“走啦,咱快出去玩吧。娘,我们走了啊,回头你帮我跟爹说一声。团团跟娘亲说再见啊。”罗绮年一手拉一个将她们拉走。
团团笑眯眯地摇摆小胖手和他娘亲说再见,等他娘亲的裙角残影掠过走廊看不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