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想做官太太,昨儿我和老头子都反对,只有你同意。”韩母目光阴沉,没想到平日里闷声不吭的人这般厉害,她一把年纪还差点被她坑了。以后可得处处留心,不然若老大真出了意外,都不知道怎样拿捏她。
韩父为难,不知道要帮哪一边。若帮了老婆子,以后老大家的日子就难过了。若帮了老大家的,要是老大真有个万一,岂不是要了老婆子的命?
罗绮年冷笑,不想和她继续这个话题。
韩秀出尔反尔,爱推卸责任,就是学韩母的吧。她暗暗想,以后团团不能让她多带啊,不然长歪了心疼的还是自个儿。
她的沉默看在韩母眼里却是承认。遂韩母得意地高高扬起头:“老大参军,就是你拾缀的。要是他战场上有个万一,你得留下来给他守节,把团团抚养成人。”
韩父也看向门口,心里否认韩母的说法,却不开口呵斥,因为老婆子越老越糊涂了。可能她年轻的时候也糊涂吧,那时候没有大事发生,没机会现出来而已。
中午的时候,收到消息的韩贤风风火火赶回家。
“大哥!大哥!大哥!”里里外外找遍了也没瞧见他大哥的身影。
“爹娘,大嫂,大哥真参军去了?”
罗绮年点点头,不愿意说话。
“怎么可能?”韩贤惊叫:“我们先生都没收到朝廷要招兵买马的消息,大哥去哪里参军?”
“你记得宏源酒楼的东家不?”
韩贤点点头。有一次他心血来潮同大哥去送货,和那东家见过一面。那人身材颀长,面如冠玉,唇若涂脂,温润儒雅,端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比那自诩才华横溢的李贤仁高出不知多少个档次。
“你大哥从他那里得的消息。还有,酒楼要关门了,咱家的鸡鸭鹅鱼羊没有买主,你若学业不紧,就留心一下,”
“不行!”罗绮年话没说完就被韩母打断:“什么叫学业不紧,老四后年要考举人的,学业紧着呢。就算他有空闲,也要休息休息脑子,断不能做买卖这样低贱的活计。”
“娘!”
“老婆子!”
父子两异口同声,韩父甚至被韩母气咳嗽了,手指哆嗦的指着韩母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般模样?买卖是低贱的活计?老大就是靠着你眼中低贱的活计养活了你,养活了这一大家子,还要供老四读书。你不感谢他便罢,还要拐着弯贬低他。你,你可配为娘?难怪老大要去参军呐,不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么!”
韩父心痛,想到韩轩脸上那条狰狞的疤痕,可不就是韩母不小心用烧红的铁钳戳的。
破了相不能走科举的道路,不然以他的脑子,比老四大有作为啊。
“我,我,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怨我。又不是我让他去参军的,他去了,我也舍不得啊。家里一大摊事,”
韩母说了一半,见屋里的气氛古怪古怪的,不能住了口。
“老大追梦去了,咱不能给他多少帮助,至少得把家里活计理清楚。家里这么多人,一人做一点也能做完。”
“爹,我和轩子的意思是,请长工来。”
“不行!”韩母打断她:“咱家就好几口人,请什么长工啊,不要付人工钱?家里钱多吗?老大不在家,以后没了进项,处处都要用钱,找你要啊。”
罗绮年不高兴了,她敬韩母是长辈,是韩轩的亲娘,却也不能容忍她处处挑事。
“娘,您不用担心家里银钱的事。这件事,我会解决,绝不会短了您的用度。”
韩母不以为意,轻蔑地从鼻子了发出冷哼:“你一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的,怎么挣钱?难不成去卖?”
“老婆子!”
“娘!”
韩父气得肋下生疼,不能言语。韩贤高声道:“娘你怎能这样指摘大嫂?她说有办法就是有办法。”
罗绮年冷眼旁观,忽然心下悲凉,这就是她和韩轩要守护的家人?这就是韩轩要拿命去向他们证明自己不比别人差的家人?如果韩轩在这里,她要问一句,值得吗?
不想看韩母令人作呕的丑恶嘴脸,她垂下眼皮,淡淡地说:“请三五长工帮咱们打理鸡鸭鹅羊圈,帮咱们起鱼送货。至于买家,过几天我会亲自去镇上找人洽谈。”
“你?”韩母轻蔑,正要说话,又被缓过气来的韩父打断。
“老大家的,买主的事,爹和老四想想办法啊,不用你担心的。”
罗绮年微笑:“没有什么可担心的,爹。镇上酒楼不止一家,咱们的货好,愿意和我们合作的商家多得是。”
“这样说,明儿我就和老四去转转。”
“老四要看书呢。”韩母咕哝。
“娘,家里的事就是我的事。大哥出门了,我就是唯一的男子汉,理所应当扛起养家的重担。虽然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好,但是不能像以前一样将我排除在外。这样会让我很难受。”
“大哥能做的,我也一样做得来。”
韩父欣慰,他家老四幸好没有读成书呆子。
拍拍他的肩膀,道:“好,明儿你随我一起去镇上逛逛。说不定你秀才老爷的面子好用,不用我老头子开口,人家就答应了呢。”
“嘿嘿。”韩贤挠挠后脑勺傻笑。
秀才老爷的面子在镇上不吃香,因为镇上老多秀才老爷了。
这厢韩轩徒步出了城门,远远一辆马车并几十匹骏马停在路边,像是在等人,又像是在饯别。
那一行人看见他,便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