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想图被毁,白世镜不以为怒,反而拍手叫好,盯着宣纸上黑糊糊的图案,眼神中透露出兴奋之色。
“好……”
“图成毁了,有什么好的,你不会真的疯了吧?”
秦珂琴向后退了一步,惊疑的叫了起来。
“刚刚好,我还担心画不出棋子组合后的神韵,没想到墨汁的扩散,竟然形神皆备,这是吾师嵩阳真人保佑啊!”
白世镜忽然跪在嵩阳论道图前,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口中大呼道:“多谢师尊赐法!”
“精神果然有问题!”
看到白世镜一惊一乍,秦珂琴喃喃自语,自从见到嵩阳论道图后,白世镜的精神就陷入亢奋之中,一惊一乍,彻底疯狂了。
白世镜不理会秦珂琴,低头欣赏着自己的画作,洁白的宣纸上,一团黑糊糊的影子,看不清画的是什么,扭曲变粗的线条组成的棋盘,就像一团变形的污迹,上面残留着点点白斑。越看越满意,白世镜不由啧啧出声,整个陷入痴迷之中。
他作过无数的画,只有这一幅最让他满意。
“黑糊糊一片,你确定没有画错?”
陈铮靠近画作,看着宣纸上焦糊一片,狐疑的看着白世镜。刚才还能分的清棋盘与棋子,如今完全分不清了。就像是一幅抽像派的画作,光凭画面,只会让人以为是在宣纸上染了一团污迹。
“形神皆备,这是我画的最好的一幅作品。你看着棋局,十几黑白子对弈,隐隐形成一道奇阵,一旦被奇阵产生的异力吸引,有没有感觉到精神受到这股异力的束缚,产生了一丝压抑感?忽略了棋盘,只看黑白子,组成的图案是不是暗藏一丝奇特的神韵?”
陈铮摇着头,一脸的茫然,道:“没看出来!”
“竖子不足于谋,朽木不可雕也!”
白世镜猛的一甩衣袖,怒气冲冲的出了密室。
“喂,你要去哪里,这幅图到底有没有用?”
陈铮见他负气而走,连忙朝着他的背影大叫。“嘭”密室的门被重重一甩,彻底关闭。陈铮有些委屈的摸了摸鼻子,嘀咕道:“黑糊糊的一团,确实看不出来嘛,有必要生这么大的气吗?”
“粗俗无比,朽木一根!”
秦珂琴透出鄙视之色,不屑的瞥了陈铮一眼,目光落在观想图上。确如白世镜所言,此图神妙无比,竟让她的精神感觉到一丝不舒服,好像心灵之上套了一层枷索。
精神观想图重意不重形,秦珂琴站在画前,默默体悟着画中的意境,记住那一丝让自己精神带来束缚与压仰的感觉后,轻蔑的看了一眼陈铮,扭腰摆臂也离开了暗室。
“难道我真的没有艺术细胞?”
陈铮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不然为毛看不明白眼前的画作。瞪着眼前的一团焦黑,陈铮回着刚才白世镜说的话。
“黑白子对弈,形成了一道奇阵,白世镜是这样说的吧。可黑白棋子在哪里呢,难道就是这些黑点与白斑?我看很普通嘛,哪里有异力产生了,为什么我没受到吸引?
哪里有图案,就这些跟狗身上一样的斑点吗,有个毛的神韵,我咋没有看出来?
束缚力,压抑感……
完全感受不到呀!”
陈铮两世为人,从来没接受过艺术熏陶,一身的俗骨,这辈子与高雅都沾不到边了。指望一个满手血腥,动不动就生吞人血的“妖孽”会有欣赏艺术,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呢。
看不懂白世镜的画,陈铮把目光移到嵩阳论道图上,希望从中能有所收获。
“嵩阳论道图”是陈铮为这幅画起的名字,画上群山连绵,白云环绕,鹤翔九天,流水如带,寥寥点墨,勾勒出一副灵山胜境,整幅的四分之三版面都被这些山山水水占据,只有左下一角画着两个人,盘坐在地上,中间石头上放着一方棋盘,正在对弈。
棋盘上布满了棋子,不留一丝空隙,二人身边的棋钵中空空如也。不管这二人谁占优势,手中没有了棋子,这一局对弈只能算平局。
陈铮不懂围棋,看不出这局棋,只看到黑子与白子互相纠缠,似乎正厮杀的激烈。棋盘左边坐着一人,手中捏着一枚黑子,可偏偏棋盘上布满了棋子,他这颗棋子连个放的地方都没有,彻底无用武之地了。
他盯着棋盘,似乎也在思考,一局对弈为何会演变到这个局面。
另一人,面色淡然,似对这局对弈胸有成竹,露出一副恍然大悟之色。
以气质进行分辩,执子之人就是嵩阳真人,面上怡然自得者就是朱子了。二人以棋论道,从脸上的表情分析,应该是嵩阳真人略输一筹。
陈铮盯着棋盘好一会儿,没有任何收获,再一次把目光移到白世镜的画作上。对照两幅画作,在脑中勾勒棋盘。
观神普照功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但其核心要诀却是“以神观心,普照万物”,是一门了不起的精神修持之法。
陈铮修练这门功法,已有不短的时间了,随着武学见识增长,对观神普照功的参悟已经达到极其精深的地步,不亚于金山候洞天中的尹方。
白骨阴风诀也有观想之法,即白骨魔兽,此兽有三面,陈铮运转白骨阴风诀达到极限时,阴气汇聚,就会凝聚此兽面目。
故尔,陈铮的精神修为也颇有火候,在脑中勾勒棋盘时,一蹴而就,一张虚幻的棋盘浮现于脑海之中。
棋盘勾勒成功后,再照一一勾勒黑白子,当最后一颗棋子落于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