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洞壁,两排竹屋并立,陈铮行走在中间,目光打量着关押在竹屋里的众人。两排共有十间竹屋,陈铮粗粗数了一遍,约有三四十人。
他的记的清楚,太祖洞天时,血衣卫的数量超过两百,经过崖山一战,又与天命教大战后,竟然剩下不到区区四十名。
穿过竹屋,果然还有一个小山洞,勉强供一人进出的洞口,陈铮侧着身体才能进去。
山洞通风不畅,刚一进来,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陈铮皱起了眉目,连忙封闭嗅觉。
山洞极小,方圆不足三丈,最里面并排立着数个十字型木枷,三个血肉模糊的人形被铁链捆绑木枷上,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破烂的几乎变成布条,堪堪遮住身体的要害之处。
“陈小兄弟?”
中间一人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来人,突然精神一震,双眼中精光暴射,不可置信的叫道。
只是他受过酷刑,声带损伤,声音沙哑低沉,虽然极力的张嘴叫感,但发出的声音模糊不清,陈铮一时之间竟认不出他是谁。
打量一番洞内,这里明显是天命教的刑室,山洞墙壁上挂着铁索,钢刺,皮鞭等等刑具,墙角落里还有一桶发臭的水,洞里的酸臭味大部份源自于此。
正中央有一个火灶,火盆里盛着木炭,还有未燃烧尽的料炭。两柄火钳与一柄火铲就斜插在火盆里。
走一火灶旁边,隐隐觉察到一丝余温,明显今晚用过刑,陈铮脸上顿时变的阴沉无比,眸中暴射出一道骇人的血光。
“可恶!”
陈铮穿过火灶,来到木枷跟前,刚才朝他喊叫的人,面目全非,头皮焦黄稀疏,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密密麻麻全是被火钳火铲烧焦的死皮,许多伤口已经化脓,流出浊黄色的脓血。
“陈小兄弟……”
此人抬起头,长皮披散遮住了面孔,听到他喊叫,陈铮目光随之一凝:“你认识我?”
伸手探测另外两人的鼻息,感觉到微弱的呼吸后,陈铮稍微放心。撩起其中一人的头发,见他脸上伤痕累累,庆幸还能分辩出来。
原来一张清秀的脸,被彻底毁容了,也不知赵文奇看到自己的面容,会不会精神失常。
陈铮食中二指并扰,压在赵文奇的脖颈某处窍穴上,一缕真气渗入,赵文奇微微一震,呼吸渐重,由晕眩之状中醒来,费力的抬起头,看到陈铮后,突然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激动的叫了起来。
"候爷,你是来救我了吗……“
陈铮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说话。
”想必另一个就是沈玉了!“
看到了赵文奇的惨状,陈铮有些不敢再撩起沈玉的头发了。
沈玉最落迫的时候,在太祖洞天的临安城里沿街乞讨,一条腿被打断了,浑身散发着溲臭味,但一张脸洗的很干净。
如今遭受了酷刑,温文尔雅的气质荡然无存,面容被毁,对极为看重自己风度的沈玉而言,恐怕比剜了他的心还要难受。
逆转白骨真气,一缕生生之气打入沈玉体内,运行一周后,发现他虽然内伤极重,但并非不可治愈,心中一块巨重落下。
只要内伤能够治愈,其余的都是皮外伤级别,凭借观神普照经“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最多修养半年,就能让二人恢复如初。
沈玉也不知为何,陈铮以真气刺激他,竟然都没有醒转过来。
中间的“陌生人”见状,沙哑着嗓子叫道:”他今晚受了酷刑,精气神耗尽,外力刺激无用,只能等他自己慢慢醒来。“
此人声音虽然沙哑低沉,但陈铮依稀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心中猜测或许是个熟人,便拱手问道:下是谁,可是陈某旧友?”
此人抬了抬眼皮,唏嘘道:“才几个月不见,就已物是人非,赵某成了阶下之囚。想当初,赵某受陈小兄弟胁迫,还曾心怀怨言,没想到今日却因当日之因而脱困。”
“赵括苍!”
陈铮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堂堂的先天高手,竟然如此狼狈。以他的实力,怎么会落入天命之手,遭受了这般酷刑。
“你怎么也被天命教擒住了?”
赵括苍毕竟的先天化境,恢复力惊人的强,受尽酷刑后,还能力气说话。面对陈铮疑问,苦笑数声,道:”一言难尽啊!“
赵括苍不愿多说,陈铮也不多问,马上去解绑在他身上的铁链,才发现铁链被融在一起,解无可解,迅速拔出泣血刀,运起白骨真气,一刀斩下。
”铛啷!“
铁链被斩断,赵括苍终于脱困,失去了铁链束缚,忽然朝地面跌倒,陈铮眼疾手快,猛的一挥手,涌出一股柔和的力道,把他托住。
片刻后,赵括苍终于站稳,陈铮如法炮制,解了沈玉与赵文奇身上的铁链。
这两人修为低下,内外伤皆重,根本无法独自站立。陈铮只好先把洞外竹屋关押的血衣卫放出来,挑几个伤势较轻不影响活动的人,搀扶着三人出了山洞。
”这三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看到被血衣卫搀扶出的三人,白世镜也是大吃一惊,惊声叫道。
”哼,被天命教的妖人用了酷刑!“
陈铮面情阴沉,恨恨的说道。指着沈玉三人,对白世镜说道:"这三人伤的太重,咱们要寻个地方暂缓几天,等他们的伤势稍好些,再返回渔阳县。”
陈铮话音刚落,赵括苍挣扎着直起腰,声音沙哑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