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神医点了点头,道:“此药对寻常人来讲毒性不大,服用后顶多是上吐下泻,卧床几日而已,但是对学武之人,尤其是内功深厚之人便是剧毒。”
“哦?此话怎讲?”
高神医道:“修行内功最讲究二气相融,阴阳共济,如今循序渐进以至大成。无论阳气或是阴气有任何一方过盛,对练功者均是大大的不利……”
陈啸天心道:“没想到这高神医不仅医术高明,对内功修行的法门竟也了如指掌,看来还真不能小觑了他。等事后需让怡馨派人好好查一查他的底细,看看是否能将其招募入府。”
如此想着,就听高神医继续说道:“而这碗毒药,则是由多种相冲相克的药物制成,目的便是搅乱习武之人的内息,致使体内真气错乱,轻则功力大损,重则走火入魔,性命堪忧。”
陈啸天听罢,点了点头,问道:“如此说来,这碗汤药不像是让念彤喝的,反而更像是为我准备的?”
高神医道:“单从毒性而言,这毒药对您的危害的确要比赵少侠更大。”
陈啸天听闻,大喝一声,“毛茛!你可知罪?”
毛茛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哀求道:“属……属下冤枉啊!属……属下皆是按照王总管吩咐抓……抓的药,她说一样,我抓一样,其余的属下一概不知啊!”
陈啸天怒道:“休要怪罪旁人!你掌管司药监,竟连毒药和解药都分辨不出,我留你还有何用?!来人,把他给我押入地牢等待发落。”
门外侍卫得令,向上一闯,抓住毛茛的手脚,不容分说便将其拖出房去。
直到毛茛喊冤之声渐息,陈啸天才转过身对高神医道:“神医,请速为念彤解毒。”
高神医点头答应,先命丫鬟们准备了三个木桶,桶上均配有桶盖,又叫人冲了一大盆红糖水,水中放入红枣、当归、黄芪等物,另外又准备了几条毛毯、手巾及两套女子的衣物。
一切准备就绪,高神医这才令丫鬟将赵念彤扶起,撬开牙关,将一粒药丸放入赵念彤嘴里。时候不大,赵念彤的腹部果然一阵涌起,高神医急令丫鬟将木桶端来,就见赵念彤把嘴一张,黝黑色的呕吐物如山洪激流一般倾泻入桶。一桶将满,丫鬟急忙将桶盖上端走,另一桶立即续上。如此这般足足吐了两桶半,才算止住。
此时赵念彤早已浑身是汗,湿透了衣裳,高神医命人将备用的衣物为赵念彤换上,又喂了几口红糖水,这才将她缓缓放倒在床上,为其盖上毛毯。又令丫鬟将毛巾用冷水打湿,放在赵念彤的额头上,没隔半个时辰更换一次。
将这一起安排妥当后,高神医长出了一口气,转身对陈啸天道:“启禀老将军,赵少侠的性命应该是保住了。”
陈啸天闻听,大喜过望,一把拉住了高神医的手,激动道:“神医辛苦了!老夫真的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来人啊?!”
门口侍卫听闻,走进一人施礼道:“老爷有何吩咐?”
陈啸天道:“通知王……不,直接通知账房,就说是我的命令,速取黄金一千两,明珠一百颗,我要赠予高神医。”
高神医一听,急忙摆手道:“老将军客气了,救死扶伤乃医者天职,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陈啸天摆手道:“神医莫要推迟,这是老夫的一片心意,还望收下。”
高神医仍是摇头拒绝,无论陈啸天如何劝说,高神医依旧不肯收下这份大礼。
陈啸天心道:“此人既不图财,定有更大的需求,我若直接询问,他必不会如实相告。不过也不必急于一时,当他想要时,定会向我开口。”
想到这,手捻须髯道:“怪老夫鲁莽了,竟妄想用这些凡尘俗物答谢高神医。这样吧,以后高神医若有什么差遣,只需书信一封,陈府上下必定全力以赴,在所不辞!”
高神医闻听,一躬扫地,道:“多谢将军盛情,只怕日后还会有劳烦将军之处。”
陈啸天笑道:“好说好说。”
潘素玄见赵念彤已沉沉睡去,四周也都安排妥当,便说道:“老将军、高神医二位这几日太过辛劳了,这里由我照料就行了,您二位去休息一下吧。”
陈啸天道:“没错,高神医我们走吧,有潘少侠和双儿在此,料想也不会出什么事。”
高神医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去隔壁房间小憩一会,若有事情及时叫我。”
潘素玄点头道:“高神医放心,不会有事的。双儿,你也去休息吧,这有我一人就行。”
双儿摇头道:“潘少侠你重伤初愈,身子还很虚弱,有什么事我去办就好了,你也去隔壁休息一下吧。”
潘素玄摆手道:“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倒是双儿你刚刚为念彤运气排毒,现在必定十分疲惫,还是你去休息吧。”
陈啸天在旁笑道:“你俩谁也别让了,都留在这,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高神医,我们走吧,好让年轻人们多接触接触。”
高神医一听便已明白,也笑道:“的确如此,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事情,我们别耽误了他们。”
说完,与陈啸天挽手出门,大笑而去。
众丫鬟将室内外收拾妥当,也都一一退下,偌大的西厢房内只剩下潘素玄与双儿还有躺在床上的赵念彤。
潘素玄此时的心境很难用语言形容。床上是自己情同手足的师妹,面前是自己钦慕良久的佳人,在这两个女人面前,潘素玄实在不知该说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