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离眉头大皱,面露难色,只是摇头不语。韩斌再劝无用,只得恨恨的转身离去。一个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的武装少女奔来问道:“斌弟,长弥将军如何应答?”
韩斌摇头忿愤的说道:“大姐,长弥将军固执于军令,不肯出兵。”
少女正是韩易之长女韩姬,韩姬只比韩斌年长数月。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加上韩姬不喜红装好武装,所以姐弟二人又常为武事上的较量对手,感情倒与他人不同。
韩姬说道:“长弥将军是军中的大将,听令行事是正常之事。无有父亲的将令,调之不动也是正理。”
韩斌忿愤的叫道:“我为韩氏长子,我只气父亲身有不测,却不叫我前往苍亭侍奉,只叫阿望前去是何道理?我乃庶子,难道还会与阿望争夺继承权不成?”
韩姬劝道:“好了好了,斌弟,这是阿望身为嫡子的特权,你不见朱家的大哥二哥之事么?”
韩斌丧气的说道:“朱家的大哥二哥已经快要成年,宁大哥为庐陵令,手中有数千大军在。又有邱叔父在豫章统率大军护佑,无论如何,为徐州牧吕布之婿,运气好的话,将来可得徐州之地容身。可我呢?母亲当年嫌父亲位贱,虽然生我,却又嫁何苗为妾。我好不容易被父亲索回,却一直身处尴尬之境,不得世人重视。”
“我日夜苦读经史,苦练武技,苦专兵事,就是为了将来能在父亲面前得到赞赏,将来能有如父亲一般,扬眉吐气的一日。不想,不想父亲竟然中道崩……”
“啪”的一声,韩姬打了韩斌一记耳光,骂道:“父亲之事还未确实,你怎能如此诅咒父亲。”
韩斌抚脸垂泪的说道:“是是,父亲定然平安无事的。只是……只是……我恐万一……有事,我等十余口人将无所依也。”
韩姬柳眉紧皱,说道:“阿诺娃姨娘与阿诧还在汝南呢,阿望向来视阿诺娃姨娘为亲母,视阿诧为手足,他定不会弃之。”
韩斌叹道:“阿望向来痛恨我等身为庶子庶女却常得父亲的喜爱,他为嫡子却常遭父亲的喝斥,更被弃于西河郡荒凉之地数年。我等若依阿望,只怕他恨何逸夺父亲所留之基业,反牵怒于我,我恐遭其所害也。”
韩姬怒道:“他敢,我不将他打得如豕一般,就不是父亲的女儿。”
韩斌叹道:“阿凡也是嫡子,而且与我等相善,只可惜在出生时难产,神智有些幼稚,一直如婴孩一般。不然由他来继承父亲之位,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幸事。”
韩姬叹道:“这亦是无奈之事了,若是甄姨娘能早些嫁与父亲,早早的生得子嗣,对我等来说,亦是一件好事。”
韩斌哀声道:“只可惜万事成空了。”
韩姬拍了韩斌一击,说道:“若斌弟是为我等之处境而焦虑,那大可不必。方才陆议为我出了一策,说咱们可去寻鲷阳的孤儿童子营总领军吕蒙借兵。那里有数万孤儿童子,兵械齐全,年过十五岁的至少有四、五千人,而鲷阳义勇亦是忠于父亲的,也可召得四、五千大军。有此一万大军在手,你我姐弟又惧何人?就算是将何逸斩杀,将百官诛除,亦是反掌之事也。”
韩斌迟疑道:“只怕我二人年幼,吕蒙不肯借兵。”
韩姬笑道:“听闻吕蒙素来胆大,建功立业之心颇强。他应该未得严令,若以言语相激,岂有坐视之理。你我当可一试。”
二人计议已定,遂领陆议,并数名亲卫,私离尹离大营,望鲷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