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苦心讲学,好容易打出了名气,要在京城大展拳脚。
结果居然是这样!
被皇帝否定的学问,有谁还会在乎!
从天堂到地狱,原来只是一线之隔!
二程几乎绝望了,莫非他们就彻底完蛋了?从此就要一生羞耻,成为六艺学堂的垫脚石?
不甘心啊!!!
程颐虽然年纪小点,但是很有些急智,他猛地双膝跪地,痛哭流涕:“启奏陛下,臣等之前并不知道长生岛之事,也不清楚辽国情况,妄献奏表,臣等惶恐,自知罪孽深重,臣等愿意将功折罪,辅佐大氏,恢复渤海国!”
程颢也反应过来,这是他们唯一的生路了,“陛下,臣等绝非只会摇唇鼓舌之人,别的没有,骨头倒是有几根!势必和辽寇周旋到底!”
这俩兄弟突然转变态度,赵祯也是一愣。
他到底是仁慈的皇帝,更何况二程知错能改,不辞劳苦,赵祯的心也软下来。
“罢了,既然二位卿家愿意,朕就加封你们为渤海国左右丞,好生辅佐大氏,如果有渤海国重兴的一天,朕自会重赏你们。”
……
一场争斗终于落幕了,满天的阴云,突然降下暴雨,狂暴的雨水刷洗着尘垢,路边的树木洗去了尘土,焕发着新的生机。
雨后的大宋,也不一样了。
赵祯终于走出了关键的一步,扶持渤海国,转守为攻!
大宋不再做受气包了!
范仲淹和晏殊虽然没有参加最后的御前会议,但是他们消息灵通,知道得清清楚楚。
“二郎在这个时候,主动去沧州,担负重任,真是不容易啊!”晏殊感叹道:“老夫还以为他会乘胜追击,把韩琦,还有我那个女婿都掀翻了呢!”
范仲淹摇了摇头,“二郎的心中,还是以国事为重,眼下最大的国事就是燕云!他怎么能错过?再说了,韩琦和富弼声势大减,威信扫地。陛下又不信任,还有咱们盯着,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晏殊捻着胡须,开怀道:“这么说,咱们两个老家伙还要多撑些日子!”
“敢情!咱们不撑着,孩子们怎么放心去前方折腾啊!”
范仲淹眺望着外面,操场上聚集了不少学生,大家情绪激昂。
苏轼真正登高鼓动,“大氏忠勇,你们都看在眼里,燕云的重要,也不需要我多说!王先生要帮着大氏复国,咱们六艺的学生,学的是知行合一,我们和那些腐儒不一样,大家有胆子没有?”
“有!有!!有!!!”
大家伙扯着嗓子大喊,纷纷报名。
当然,不能每个人都去,必须完成学业,且胸有韬略,还懂得弓马骑射。最终一共凑了二十几个人,大家兴高采烈,打点行囊,丝毫不觉得是个苦差事,也没有想过辽国那么强大,多难对付!
似乎只要跟着王先生,就没有亏吃!
……
另外一方面,程颐和程颢,却显得风雨凄凄,家丁收拾行囊,都带着哭相,仿佛生离死别一般。别提多压抑了。
张载比他们两个大许多,老脸阴沉着,怒骂道:“韩相公简直不当人子!他让咱们上书,结果倒好,上房抽梯,这不是摆明了坑人吗?要不你们别去了?”
程颢都要哭了,“表叔,不去您的那四句话就要归六艺学堂了!!!”
张载老脸抽搐,重重叹口气,他想说大不了再想几句,可话在舌尖儿,就是说不出来。
正在这时候,外面想起了马蹄声,苏轼带着几个学生,骑在高头大马上,冲着院子里嚷嚷道:“二位程先生,该去军营集合了!你们不会怂了吧?要不将四句话交出来,承认是徒有虚名,你们就可以回家抱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