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天波杨府,并没有那么繁华富丽,相反在崇尚奢侈的京城当中,显得十分古朴,而且由于人口众多,还有些逼仄。
毕竟杨家不像历史上传说的那样,满门都是寡妇,实际上杨家的男丁还是非常多的。
王宁安穿过了层层院子,来到了正厅前面,杨九妹,穆桂英,也包括杨宗瑛,都在等着他,王宁安一眼扫到了杨宗瑛,这位还不停扭头,生怕王宁安看到他,越是如此,就越暴露出来。
好在王宁安没那么无聊,就当做没看见。
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晚辈,跟所有人见礼之后,冲着杨九妹咧嘴一笑,“怎么看你老的气色不怎么好?回头我让人送几十斤人参过来。”
杨九妹被逗得笑起来,“人参有论斤送的吗?都当了一方父母官,还说孩子话!”
穆桂英忧心儿子的事情,不免有些着急,笑道:“快请王大人进来吧。”
杨家人簇拥着,把王宁安请到了大厅,分宾主落座,又有侍女送上了茶水,王宁安扫了一圈,发现他们都一副忧心忡忡,欲言又止的样子,就主动说道:“是为了杨伯父的事情吧?”
穆桂英连忙道:“正是,不孝子临敌失机,遭逢兵败,实在是有辱家门,贻笑大方。”
“晚生倒不是这么看,我大宋文恬武嬉,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远的不说,当年能和契丹争锋的河北军团已经糜烂不堪,至于前些年还能和西夏拼斗的西北集团,同样腐化得很快,再过些日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打仗了。这还是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又有强敌压境,尚且如此。至于岭南,承平百年,天高皇帝远,根本不堪闻问,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杨伯父没有什么错。”
穆桂英连连点头,“王大人说的是理,也是情,可有人想拿杨家开刀,还请王大人能帮忙周旋,是不是和贾相公求求情?”
穆桂英说这话的时候,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王宁安会一口回绝。
“贾昌朝那边我已经打招呼了,他说会帮忙的,不过要看看情形。”王宁安笑呵呵道。
穆桂英见王宁安说得轻松,心还是放不下,可她和王宁安也不熟,只能求助似地看杨九妹。
“二郎,你告诉老身,是不是贾相公不愿意帮忙,或者是推脱敷衍?”杨九妹低声问道,这时候一旁的杨宗瑛忍不住了,他气哼哼道:“一个小孩子而已,连人家哄你的话都听不出来,还敢跑来卖好!真是岂有此理!”
在贾昌朝那里吃闭门羹,被王素怨恨,回家又丢了面子,连连扇嘴巴子,杨宗瑛郁闷要死,这是把满肚子的气都撒在了王宁安的身上,十分不客气,弄得杨九妹和穆桂英脸色狂变,恨不得生吞了杨宗瑛!
反倒是王宁安,他面色如常,丝毫看不出怒气,只是淡淡一笑,“贾昌朝那个人的确狡诈多端,我会注意的。”
杨九妹红着脸道:“二郎,也不瞒你,文广是杨家唯一的顶梁柱了,要是他出了事情,杨家可就完了,老身算是求你了,念在老一辈的交情上面,可务必要帮帮我们啊!”
说到了激动处,杨九妹忍不住咳嗽起来,即便有些距离,王宁安也能听到杨九妹的胸腔发出风箱一般的身体,看起来她的病不轻啊!
当初杨九妹去沧州的时候,还能和几十个人大战,杨家枪法使得出神入化,这么短的时间,老人家的身体就不行了,王宁安十分心疼。
“前辈,都怪我没说清楚,杨伯父这事贾昌朝不敢不管,但问题是岭南糜烂,非是一日之功,贾昌朝刚刚调入京城不久,不用负什么罪责,所以他多半要借着此事,去对付文相公和庞相公,他们神仙打架,咱们一帮凡人不用掺和,在一旁看着就是了。”
王宁安自从见了杨宗瑛之后,就看出杨家人的政治水平,是真不愿意和他们深谈,但是杨九妹这个样子,他又不能不把话说透了,否则老人家忧闷成疾,那可就麻烦了。
谁知道,王宁安说着,杨宗瑛竟然还不服气,又插嘴道:“按你这么说,万一贾相公斗不过庞相公和文相公呢?岂不是我们也要跟着倒霉?”
面对着几次三番的挑衅,王宁安真的怒了,他是看在杨家的面子上,不愿意争吵,可这位一而再,再而三,满嘴都是脑残的话,也难怪杨九妹担心,杨家的一些后辈,实在是不成器!
“那依你的意思,该如何办?”
“我?”杨宗瑛想了想道:“论起实力,还是文相公和庞相公远胜贾相公,要我说,就应该走文相公的门路,让他帮忙招呼那些言官,才能保住文广的性命。”
他这话说完,还吧嗒了两下嘴,觉得非常有道理,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穆桂英沉着脸,心乱如麻,她毕竟是个女人,相夫教子多年,对朝堂的事情一知半解,雾里看花,实在是没有主意。
“王大人,你看要不要走文相公的门路?”
王宁安苦笑着摇摇头,“如果真的找上了文彦博,恐怕就真的有死无活了。”
“怎么会?”杨宗瑛怒道:“你个小孩子,懂得什么?”
王宁安哼了一声,把脸沉了下来,再不教训教训这个脑残,他都要上天了。
“岭南兵败,冒出了一个大南国,朝野震动,这时候满世界找替罪羔羊,你是巴不得让文彦博看到杨家吗?你可别忘了,文彦博刚当上首相,就要裁军八万,他对将门可丝毫不会留情!去找他,找死还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