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下了楼,走到小区的大门外等出租,没想到来来去去的出租车不是有客就是急匆匆赴约似的一闪而过。
等了六七分钟也没有空车,郝文揎拨打了叫车热线。
然而,三四分钟过去了,却没有司机打电话联系。
郝文揎又拨打了一次,说没有司机接单,让服务中心再呼一遍。
奇怪的是,转眼又过了三四分钟,还是没有司机接单打电话。
郝俊拿出了手机,刚要搜一下本地都有哪些可用的打车软件,身边响起了鸣笛声,一辆奇瑞停在了不远处,司机探出了头来。
郝俊下意识地嘀咕道:“黑车。”
没想到司机接话还挺快,“哪里黑了?明明是红色的好吧?混的好了,眼神不好使了?”
郝俊定睛一看,“哎吆,常叔!这天阴沉沉的,你又戴了个长檐帽子,我没看出是你,还以为是私家车拉生意呢。”
常有鱼乐呵呵的说:“没办法啊,和你们年轻人没法比,脑袋快成秃瓢了,戴个帽子遮遮丑。”
郝俊笑道:“快成秃瓢了你还乐成这样?”
“笑也一天,哭也一天,得乐且乐。”
郝文揎问道:“老常上哪儿去?”
“听说汽油明天又得涨价,我赶紧去把车加满。你们上哪儿去?”
“合家春。”
“这个点儿不好打车,正规出租车忙着交接班,黑车大部分没出动,其它车没有固定客源的都去超市、医院、车站周围转悠了。上来吧,我送你们过去。”
大家都是老邻居了,也用不着客气,拉开车门就上了车。
郝俊上了车打量了一下,“常叔,混得不错啊,看这样子,成为有车一族好几年了。”
“你可别笑话我了,你现在可是大老板,这六万来块钱的车也能叫车?这是大前年寒潮太汹涌的时候,为了接送小鱼上学放学才咬牙买的。对了,怎么没见你的车?”
“你说的好像认识我的车似的,我自己还不认识呢。”
“你的车我是不认识,但我认识你们楼前的那些车,这就说明你没开车回来。怎么?你自己还不认识?别告诉我你连车都没买。”
“是没买,最近长途跑得多,开车太累,不如坐高铁、坐飞机,就暂时没考虑买车。公司里有几辆半新不旧的车,平时不装样子的时候,勉强能用。”
“你是大老板,买了车还用自己开?哎,如果找不到信得过的司机,常叔去给你开,等我们家的两条小鱼大学毕业了,我就顺理成章的走个后门塞到你们公司当高管挣大钱去,怎么样?”
“不要!你太老!小鱼太皮!”
“你这小子!你不皮啊?好好的一大花盆金佛手,你偷偷摸摸的给我一个个的拧下来摆千手观音拍照片,完事了还用细铁丝勾回去糊弄我。”
大家同声大笑,哪个男孩子没有顽皮过?
一路上大家扯着闲话,郝俊才知道常有鱼的老婆因为单位效益不好内退了,去年双胞胎儿子都考上了省城的大学。恰好家在省城的常有鱼的老丈人摔坏了腿,因为骨质疏松,医生说两三年能恢复就不错了,丈母娘年岁大了,照顾起来比较吃力,他老婆就去住几年。老丈人家里很宽敞,两个儿子也不用住校了,他老婆照顾老人的同时也照顾着儿子。
常有鱼和郝文揎同一年入的厂,关系很铁,现在是行政科的副科长,负责发放劳保用品和维修办公用品、车间设备,老好人一个,说起来人脉比郝文揎还广。
既然现在常有鱼一个人住,又正好赶上了,郝文揎和池澄静、郝俊一交流眼神,就让他也一起去吃晚饭,为的是有些事可以顺便定下来。
常有鱼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只要好友诚心相邀,他是绝对不矫情。
而且,他还开玩笑的说:“加满油才省多少钱?既然郝俊请客,我先把那盆金佛手吃回本来再说。”
合家春酒楼是本市老字号的饭店,排名第三,地理位置很好。
奈何建设的太早,停车是个老大难,房间的格局比较小,这是输于其它两家饭店的地方,就很少承办婚礼等需要大场面的宴席了。但名气、资历和厨艺在那儿摆着,是本市小型商务、家庭聚会、亲友叙旧的首选之地。
郝文揎预订的房间在六楼,上去之后可以俯瞰市区的景色,能看到不少低矮的待改造的老旧房屋,也能看到那条斑驳的园城大道。
等着上菜的时间,郝俊问郝文揎,“老爸,你们厂子早就成为江家的东力新源科技公司的子公司了,东力没有掏钱修路的意思么?”
“从商企航母的角度来看,我们厂子并不是很赚钱,江家当初是勉为其难地同意我们厂子作为子公司的,主要是看中了厂子拥有的三项专利和成熟的技术,江家可以把这些专利技术合并到东力蓄电池的制造中,稳坐新型蓄电池老大哥的位置。不过,牛达中开会时说过,本市主管工业、经济的副市长,曾经和牛达中一起去游说过东力的老总江劲东,江劲东承诺只要我们厂子上缴总公司的纯利润累计超过了五个亿,他就拿出五个亿来全部投资修路。我估计是没什么戏,我们厂子刚成为东力的子公司的时候,江劲东拨下来两个亿,以示诚意,这几年厂子上缴给东力的纯利润,我感觉连这两个亿都没有。”
常有鱼接口说:“成为东力的子公司以后被带飞了起来,效益确实好了很多,然而上缴给东力的纯利润确实没有两个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