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云收起了木刀,平淡的回答:“恰过来遇到了而已。”
又对为尊亲王告辞:“亲王,我还有别的事,就先行一步,等贵府的事了结,或离京前,我会再来向亲王辞别。”
说完,也不管别人是否同意,就往外行。
“请留步!”身后突有人喊了一声。
裴子云转身,就看到一个跟坂田金时一同来的中年武士过来,那张普通的脸上是爽朗的笑容。
但再爽朗,跟坂田金时这种武士比起来,走路姿势或表情上,都带着一种贵族的气息。
“山田君,你这样的武士,当乡下武士太可惜了!”这个武士一低首,认真的说:“凭你的武艺,完全可以有更大的作为!”
“阁下是?”裴子云脸上适时露出一丝茫然。
“我是渡边纲,跟金时一样,都是赖光公的家臣,刚才看到了你与金时的比试,觉得你十分了不起!像你这样武士,该有更好的前途,请加入我们源家吧!赖光公一定会赏识你!”
渡边纲?
裴子云忍不住打量着对方。
源宛之子,嵯峨源氏源融的子孙,跟坂田金时同称“赖光四天王”的武士,虽未必比坂田金时更强,但是正经的源家之人,自然在赖光四天王中排名第一。
裴子云心中闪过念头,面上不露分毫,婉拒:“渡边君不必说了,我山田信一,不打算另投他家,谢谢你的美意,恕我不能答应。”
“那真是遗憾。”渡边纲叹着:“你这样的武士,若不能投靠明主,在年轻时建功立业,时光蹉跎的可不止是美人,也有武士啊!”
坂田金时也开口:“山田君,如果你什么时改变了主意,可以随时来找我们,无论是我,还是渡边君,都会欢迎你的到来。”
裴子云这次没有说话,点头示意,转身离开。
为尊亲王身侧,有人忍不住嘀咕:“真是粗野的乡下武士,竟就这样走了,太没有礼貌了!”
还放弃了这样大好机会!
亲王听到这话,立刻看去,不悦说着:“山田刚刚才救下大家,也包括你,你却在他走后出此恶言?”
这话被亲王当众说出来,立刻羞得那人连忙用袖子遮住脸,不敢去看周围人的表情。
“渡边,山田此人,你可有把握获胜?”见着无事,同样告辞的坂田金时跟渡边纲出门,抵达外面台阶,坂田金时就问着。
渡边纲皱起眉,迟疑了一下:“如果刚才的程度来看,我或可以应对,但我总觉得,他还没有使出全力。”
跟随着的武士面露惊骇之色,就这程度,居然还没有使出全力吗?山田信一到底是什么怪物!
坂田金时也没反驳,沉默了。
“不过,我们是武士,并不是浪人,真的是敌人,自然是我们一起上,将他乱刀砍死!”
“明白了。”坂田金时拍了拍身,看向远处:“如果是敌人,下次一定会杀死这个男人。”
“这男人实在太危险了。”
裴子云却不理会有些人的心思,一到外面,就径直朝旅店而去,地上的雪松软,哪怕是普通人,大概也感受到了这段时间平安京内弥漫着的不祥气息,所以天气不好,太阳没能高高挂在天上时,都尽量减少不必要的出行。
哪怕是去工作,路上也行色匆匆,不敢在外面多停留。
现在雪下得小一些,依旧行人稀少,裴子云不快不慢走在雪里,在一片白茫茫的色彩中,很是显眼。
同样显眼,还有前方远处停着一辆牛车。
“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牛车是在等我。”
“不,不是我的错觉,它就是在等我。”
裴子云微挑眉,没有加快速度,依旧保持原本速度,不快不慢过去。
等终于走到牛车的近前,车帘一挑,一个十几岁少年从车厢里钻了出来,一落地,就笑眯眯朝着一礼。
“您可是山田信一?”少年脆生生问着。
“是我。”裴子云回答。
“那我就是没等错人啦!”少年笑弯了眉眼,露出小虎牙:“我家主人请您过府一叙,还请您不要拒绝。”
“你家主人是谁?”从对方身上,裴子云没有感觉到妖鬼的气息,但也不能说,对方就一定是人。
在他的眼中,对面少年虽是人的外表,可身上有着淡淡荧光,很干净,但也透着跟人类灵光不一样的本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少年也不害羞,任由裴子云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我家主人说,先不能告诉您他的身份,您去了,自然就知道了。”他还俏皮地眨了眨眼。
“有趣。”裴子云笑了一声:“既这样,就麻烦你带我过去吧。”
说着,不再多问,真就这么上了牛车。
少年没有再进车内,而一跃上了牛车赶车位置,也不用鞭子,拉车的牛就这么慢慢走了起来。
车内就只有裴子云一人,闭目养神,探查着这辆牛车,跟沿途的气息。
“这牛车上有着淡淡的妖气,但并不偏向戾气,像是刚刚生出灵智的小妖怪。”
“应该不是赶车的少年,真要说起来,或是拉车的牛?”
“平安京的贵族,再豁达胆大,大概也不敢明知牛有异常,依旧敢用,对方怕是个胸有成竹,且不是贵族?”
“但我来到平安京时日尚短,又有什么人能知道我,并且邀请我前去做客?”
“难道是在为尊亲王府驱除妖鬼的和尚?”
思索这些,裴子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