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诚的舅母李氏,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妇人,看上去还很年轻。
李氏是个比较好面子的人,在听王林说了事情的经过后,她并没有急着做下决定,而是打算再过来陆家谈谈。
在她看来,陆诚虽是中了秀才没错,但再怎么说也是成过婚的人了,这就算是续娶。在名分上,和明媒正娶还是有些差别的。
李氏可不觉得,陆诚将来还能考上举人,毕竟在这整个兰阳县里,也没几个举人老爷不是?
当然了,秀才的地位在乡下还是比较高的,她女儿嫁过来也并不算太差。
只是由于先前她曾为陆诚的事情和丈夫吵了一架,总不能现在一得知人家考上秀才,就反过来巴巴地赶着要嫁女儿吧?
李氏可不希望,到时乡里相邻地都在背后对自己指指点点的,说自己太过势力眼。其实,她自己也没想明白,对这事自己心里到底是愿意多一些,还是不愿意多些。
两家人坐在了一起,李氏把闺女给支到了另外一间屋里去,之后才开口对陆诚问道:“陆诚呀,舅母过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如果我们家媱媱嫁过来的话,你会真心待她吗?”
陆诚没想到,这些长辈们居然还能问自己本人的意思,不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在婚姻大事上,自己在母亲那儿可没甚么话语权。
难道说,考上了秀才后,在外边地位提升的同时,自己在家里拥有了些话语权?
他也不太清楚,李氏的内心是如何想的,便坦诚道:“舅母,媱媱是我妹妹,侄儿心里也一直是这么想的,她年纪还这么小,也犯不着急着现在就给她定下婚事吧?将来,指不定还能有更好的人家呢?”
陆诚确实是想拒绝了这门亲事,但也不想因此而破坏了两家的关系,便保证道:“若是将来侄儿有了出息,给她找个条件好的人家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诚儿,娘先前是怎么和你说的?”
母亲王氏责怪道:“这女儿家的名节要紧,你都和媱媱那……那样了,现在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样……那样是哪样啊?
陆诚很郁闷,我也没怎么着她啊,碰都没碰过,这就必须要负责了?
王氏一说起这事,王林立马把眼睛一瞪,骂道:“就是,你小子都和我闺女睡到一张床上了,这让他以后怎么嫁人?”
“你瞎嚷嚷啥?这事还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不成?”
李氏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王林立即就凶不起来了。紧接着,她转向陆母说道:“这事传出去总归不太好听,不过我问过媱媱了,他俩也真没发生过啥事儿,只要咱们不去传,外边的人也不会知道,可旁人不知道,我们自己这关儿也过不了呀!”
陆诚一听要糟,立马接口道:“舅母您也先别急,我和媱媱真没发生过甚么。要是您真不放心,她的亲事就包在我身上了,等她年纪再稍长些,侄儿准能寻上个好的夫家,如果……如果真要是找不到好的夫家,到时我再娶了她就是了。”
王林俩人一听,这倒也成。自家闺女虽然已经到了适嫁的年纪,但也确实还有些小,晚上个两年也没问题。
陆诚见到他们俩人的脸色,就知道事情总算是先搁下了。
实际上,他这是把自己给说成了“备胎”。不过也没事,到时自己倘若真中了个举人,还怕没人愿意娶自己的表妹吗?
再说了,女大十八变,王雪媱现在长得就挺可人的,是个实实在在的美人胚子,指不定两年后,会有多少男人上赶着要娶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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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为人子,方……周康平,你看哪儿呢?!!”
今日的课堂上,陆诚发现几名弟子总是不时地朝自己边上的王雪媱瞄上两眼,以致于都不用心听讲了。
回过头来一想,这事也有自己的责任。别人家的私塾都没有女弟子的,自己却答应了堂舅和舅母,让王雪媱在一边侍候他讲学,帮帮忙甚么的,也能顺带着学些知识。
不过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罢了,他看得出来,这帮学生们只有头几天时有兴趣听讲,到了现在都有些皮了,学东西也不够用心了。
此外,这还和自己这位夫子的性格有些关系。
陆诚向来就不是个严肃的人,本身的性子比较随和,温文尔雅,只要这帮孩子们不过分,他是很少会进行体罚的。
事实上,这年代的夫子们人手一柄戒尺,就是用来管教不听话的弟子的,就是那些家长们,为了让孩子能多学到些东西,在把孩子给陆诚送过来时,嘴里说的也是让他对孩子们严厉些,不用心听讲尽管教训。
只是陆诚作为一个现代人,是不太赞成他们这种“棍棒底下出孝子”的观念的,虽然体罚的现象在后世也确实存在。
陆诚可不想误人子弟,在发现了这些问题后,便打算改改自己的教学方式。
先前为了要赶进度,对于经文的讲解通常都是几句话带过。他现在决定,讲解时引入一些有趣的小知识或是小故事,把课堂变得更生动一些,增加这帮孩子们学习的兴趣。
“你搬张杌子,去后边坐着听讲吧。”
他对一直候在一旁的王雪媱吩咐了一句,等她坐到了最后边的位置上后,才对着众弟子问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和氏璧?”
果然,坐在下方的弟子们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有人问道:“夫子,甚么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