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拓老弟,我想把这批兄弟交给你。如果可以的话,请你把他们带走,尽量善待他们!他们都是最勇敢无畏的战士,无论在哪里,都会是出色的好兵。”
林契的神情非常落寞。
魏可很诧异。
他一点都不怀疑林契的话,一连活下来的这些战士,经过了那样一场残酷战斗的洗礼,他们每一个都是宝贝,这样的战士,放在任何一支部队里,都是顶梁柱,何止是好兵那么简单。
但,林契明显是话里有话的!
他竟然想让一连的战士,跟着魏可回那措!
话说,07分队的队员们,随身携带了足够的绷带和药品,在他们的照顾下,一连战士们的伤势迅速稳定。
林契也仔细询问过铁林,关于铁林逃出包围圈后,到底发生了哪些事。
在那之后,林契就变得非常沉默。
“林大哥,你呢?不如你也跟我回那措养伤?”
“不!我是独立营营长,我要回益岭!”
林契的脸色凄苦,语气却坚定。
魏可低声叹气。
他又不傻,当然明白,此刻的林契的心情是无比纠结的。
不仅仅是因为,一连伤亡惨重,六十余人惨死,更因为,参与偷袭一连的,居然还有克伦族自己的部队!
那些被07分队杀死在阵地上的,是克伦族的叛军吗?
绝无可能!
那些战士虽然没有身穿克伦族的军装,然而,他们作战勇敢,有组织有纪律,从现场的情况看,他们不仅率属于克伦族武装,甚至有可能是一支很特别的精锐武装!
“林大哥,偷袭者应当有三股敌人,另外两股的身份,我已经推测出。你想知道吗?”
“谁?他们是谁!”
林契闻言,眼中顿时泛起凶光。
这凶光自然不是针对魏可,而是针对魏可口中的那些敌人。
试想,林契也是一名铁血气质的军官,他与一连战士们情同手足,现在,眼睁睁看着那些战士,一个个倒在他的眼前,他要是不想复仇,那就怪了。
“其中的一股,是丘朗地区的掸家族武装。这个部落比栗敢曾经的掸家族势力,强大得多,首领叫作掸雄。掸家族目前正在与另一个帮派性质的势力,叫华洪会的,进行大规模交战,目的应当是完全控制丘朗地区。”
魏可字斟句酌。
到了这种时候,有些事情已经不能隐瞒林契。
同样的,魏可也能猜得到,林契心里也有一些秘密,是不愿,或者不方便向他明说的。
否则,林契何至于要把手下的兄弟,托付给他呢?
“丘朗掸家族!”
林契眼中喷出怒火,沉声问道:“还有一股呢?”
“还有一股势力,情况更复杂。从现有情报分析,可能来自于境外,是带有非法武装性质的组织。这个组织目前与掸家族是合作关系。还记得澳洲商人乔布朗吧?他不是普通的军|火商,而是这个组织的中间人,乔布朗来益岭,恐怕不是卖步枪那么简单,而是想与克伦族攀上关系。”
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
再要多透露,就是魏可的核心机密!
“乔布朗!果真如此!”
不过,听了魏可的介绍,林契似乎已经明白了许多。
林契捏紧拳头,低声咆哮道:“恨啊!为了屈屈一点利益,自己的手足兄弟也要残害吗?我独立营守卫益岭,为了克伦族的安全,不说抛头颅洒热血,也是尽心尽力,从来不曾懈怠啊!我独立营一连的所有战士,都是克伦族的精英啊!为什么要倒在自己人的枪口下!”
林契的双眼中,流下两道苦涩的泪水。
魏可听傻了。
似乎,林契对于这件惨案的发生,早有警觉?
“林大哥,最近这段日子里,益岭到底发生了什么?”
“新任的益岭战区最高长官,是亚巴登的舅舅!我率部出发剿匪前,有人曾经警告我,说乔布朗悄悄回了益岭,并且和亚巴登的舅舅有接触,让我小心一点!我原本以为,他们要对付,也是对付我林契一个人而已,谁成想,他们居然连士兵也不放过!我好恨!”
我去!
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一层关系!
事关克伦族内部的私人恩怨,还牵扯到上层,林契自然不便明说。
这一次,如果不是魏可舍命来救,林契需要把一连战士交给魏可照顾,估计他依然不能说。
“林大哥!这益岭你绝对不能再回去了!”
傻了啊!
虽然是私人恩怨,然而,对方已经连克伦族的部队都调动了,明显就是要置林契于死地,这个时候林契再回益岭,就是自投罗网,绝对无法幸免。
再者说,哪里会是私人恩怨那么简单?
泛太联盟、掸家族、克伦族,三方势力的武装人员,联手打了林契的埋伏!
不出意外的话,这三方势力已经联手,最起码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达成了某种交易,而林契和他的一连,就是那笔交易的筹码之一,是克伦族送给泛太联盟的开胃点心!
悲哀吗?愤怒吗?
愤怒有个逑用,这世界上从来没有公平可言。
有人说,政治从来就是肮脏和血腥的,这句话不假,林契的悲哀就在于,他恰好搅进了一桩他无法控制的利益交换之中,而这其中又夹杂了私人恩怨,两相结合之下,就成了一个悲剧人物。
十几名独立营战士,不仅身体虚弱,而且全数是伤员,就连林契都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