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客厅后,在王亚樵一双犀利的眼神逼视下,丁香叶神情自若。
丁香叶大大方方地在客厅中坐下说道:“都说王先生怜香惜玉,枪口从来不对着女人,想不到竟为虚言!”
“我的枪从来不杀女人!”王亚樵冷冷地说。
“哈哈,不杀?我今天将贵太太送回,王先生不图恩报,反而一上来就用枪口逼视迎接我,哪还有一点铮铮大丈夫的气概?!”丁香叶讥笑着说道。
王亚樵楞了楞神,怒目而视,再次厉言问道:“快说,是谁绑架了我妻子?”
“王先生那么多仇人,我哪儿知道。难道我把你妻子送回来,是我送错了吗?”丁香叶轻松自如地把皮球踢给了王亚樵,一双媚眼望着王亚樵反问道。
“是不是戴笠的人?”王亚樵问。
“这不是明摆着吗?还用我说出来?”
丁香叶不愧是谍海老手,她不露声色地便达到了此行的目的。
王亚樵脸色稍微和缓下来,望着丁香叶,不解地问:“那么你为什么要救她?”
丁香叶从随身挎包里抽出一张报纸,扬了扬,回答说:“钱,王先生不是登报声明,愿以全部资产悬赏吗?”
“哈哈,丁小姐,我的全部资产就这一条命,别的一无所有,你要就拿去吧。”王亚樵大笑着,拍了拍胸口说。
“哦?王先生的命我岂敢索取,不过这可是在好多女人眼里的无价之宝呀。”丁香叶故作姿态,卖弄风情地说。
“丁小姐,我还是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把我妻子送回,快说,你到底想干什么?”王亚樵狐疑地望着丁香叶再次问道。
“呵呵,还是钱,你拿出两万大洋,各走各的路。如果没钱,押个东西也行,免得污了你王亚樵的威名,让世人嗤笑你!”丁香叶娇笑了两声,妩媚的双眼逼视着王亚樵。
“丁小姐说押什么?只要我有,一定毫不吝啬!”王亚樵豪爽地答应着。
“那就请王先生写个欠条,权作借据,日后你有钱时再赎,如何?”
王亚樵诧异了一下,心里想,这个女人一会儿骚首弄姿,妩媚妖艳;一会儿声言色厉,面露凶相,实属罕见。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王九光目前正是艰难之时,手头并不宽绰,欠下丁小姐大洋两万,立据为凭,他日筹措完毕,如数交还。不知丁小姐是否首肯?”
“哈、哈、哈!”
丁香叶大笑起来,笑得浑身颤动,胸前的两座山峰上下起伏着,这笑声笑得王亚樵的头皮一阵发麻。
“都说你王亚樵一世好汉,我看也不过如此!”笑过,丁香叶指着王亚樵说道。
“丁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王亚樵感到莫名其妙。
“我看你王亚樵也就是骁勇加无赖罢了!”丁香叶说。
“丁小姐为何这样认为?”王亚樵诧异地望着丁香叶问道。
“实话告诉你吧,我救尊夫人并非为钱,我完全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丁香叶口气中露出女人少有的豪气。
“我丁香叶虽在满洲任过伪职,但我毕竟是中国人。况且日本人杀了我妹妹,我早已参加了东北抗日义勇军,这次到香港来,偶尔得知贵太太有难,这才顺助一臂之力而已。”
“此言当真?”
“句句是实。”
王亚樵这才从开始的警惕中转为惊喜,继而又转为困惑。
眼前的这个女人,一会儿妩媚动人,口齿伶俐,一会儿又冷若冰霜,且处变不惊,能言善辩,实在是个谜。
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真的是东北抗日义勇军的人吗?
王亚樵在迷惑中尚未理清思路,丁香叶却已经起身告辞而去。
不过,几天后丁香叶又来了。
这次来,丁香叶与王亚樵之间就像久违的熟人。
丁香叶也毫不避讳王亚瑛,她同王亚樵海阔天空地闲谈,发展到漫步在河旁柳下,继而留连于歌厅舞池。
王亚樵虽然是一个职业杀手,然而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他并非铁石心肠,冷血硬汉,而是风情万种,侠骨柔肠。
在王亚樵的一生中,同一桩桩轰动事件相提并论的是一件件fēng_liú韵事。
王亚樵最喜欢不同凡俗的女子,丁香叶的独特性格,奇异经历,加之她的柔姿媚态,使王亚樵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渐渐他们之间打得火热,在丁香叶有意的撩拨下,王亚樵把腰间的那把手枪终于转移到了枕下。
终于,在一个瓢泼大雨的夜晚,在丁香叶的住处,他们二人终于共枕同寝了。
王亚樵以杀场的骁勇,在这个难忘的夜晚,任凭一股难以名状的激情一泻而快!
在丁香叶的身上,王亚樵仿佛找回了自己的勇武和自信。
一年来,精神颓萎、消沉低落的王亚樵,在与丁香叶的亲昵相拥中,在与丁香叶的耳鬓厮磨中,终于得到了莫大的慰藉。
王亚樵沉溺丁香叶的美色,令妻子王亚瑛和他的部下们十分担心。
大家纷纷劝说王亚樵远离丁香叶。
可王亚樵此时已心无旁鹜,他完全痴迷了,他舍不得丁香叶的妩媚娇柔,更舍不得丁香叶的善解人意,谁的话他都听不进去。
实在没办法,王亚瑛把华英豪找来,让华英豪好好劝劝沉沦女色中的王亚樵。
“九哥,我详细调查过了,这个丁香叶是个汉奸,她在为关东军情报机构服务。”华英豪小心翼翼地劝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