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众人面色皆变得苍白,不知道是谁先跪下去,接着就有接二连三的人跪下去,很快苍颜谷谷的人只剩下夜魅一个人还站着。
周遭一片死寂,“凤耀女帝帝曦语。”夜魅喃喃的念出这个唯一一个让她觉得忌惮的名字。
“大胆,陛下名讳且容尔等直呼!”影月冷喝。
“阿时在哪?或者说帝爵在哪?”帝曦语面若冷霜,声线清冷。如果阿时有半点闪失,她一定要所有人陪葬。
夜魅眉头紧皱,既而缓缓舒展开,“陛下恐怕要失望了,人可真的不在这里。”即便是女帝亲临又如何,她要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绝不会管那是谁的眼睛。她要赌一场,帝爵的眼睛也要照剜不误。
“如果朕今日不能见到阿时完好,那么苍颜谷所有人都要陪葬。”帝曦语手指划过玉佩上的纹路,触手生温,一如阿时给她的温暖。
“即便是陛下此刻要我夜魅的性命,也是没有这个人的。”夜魅微微仰头,面色平和,额间的紫金花钿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四下一片寂静。
夜魅在这里,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人对阿时不利,帝曦语转眸冷冷的打量着她,“哦?影月交给你了。”
站在左侧的影月闻声扬剑出势,只袭夜魅而去,夜魅扬扇来接,几招之间退到庭院中打开来。
帝曦语是同夜魅教过手的,知道夜魅的武功很高,只是此时遇见使剑的影月,怕是要落入下风了,心中对结果了然,便并不在意两人的打斗了,只是兀自把玩着玉佩。
影月招招又快又狠,夜魅渐渐不敌,眼见对手剑花遍生,只取心口而来,夜魅挥扇急挡,却不防影月借势一转绕道背后,左手成掌势,一掌拍在背心上。
夜魅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鲜血便涌向口中,自嘴角溢出,转身再扬扇打去,影月却已闪身而过,剑花挽动,挑起,划过夜魅的左膝弯,留下一道血线。
膝弯一伤,夜魅腿脚失力,仓皇半跪而下,放手一搏般向着影月的去势,飞掷出手中的骨扇……
影月立定脚步,并未躲闪,扬剑直直击向骨扇,质地坚硬锋利的骨扇和雀翎剑坚韧的刀锋撞到一起,擦出一道火花,既而是刺耳的破裂声,骨扇硬生生被劈开成两半!
影月反手旋身,随即挽动一道剑花,回身反刺,直直刺向夜魅的眉心,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的对方还不及反应。
夜魅避无可避,头反射性的向后仰了一点,只听见清脆的铮一声,夜魅眉间的紫金花钿细碎的破开落下,额头被剑所伤留下一个红色的血点,一滴鲜血顺着鼻梁滑下……
影月的剑尖就停在眼前,还兀自轻颤。
帝曦语懒懒的抬眸,“看来,夜谷主也不过如此。”她慵懒的模样,却掩不住眼底的冷光,她说要所有人陪葬,就绝对有那个能力。
有杂乱的竹杖声由远及近而来,“等等!等一下!”一个青衫的男子出现在视野中。
“什么人?”守在外围的影卫剑势一横,却没料到对方没有及时刹住脚步,撞在剑上,衣服拉开了一道口子。
“他看不见!”夜魅焦急的出声。影卫闻声反手用剑鞘挡住他:“陛下在此,不得擅闯。”
“陛下?哪个陛下?”夜初寻疑惑的问,苍颜谷怎么会有陛下出现。
“自然是我凤耀的女帝陛下。”影卫公式化的口吻,冷淡的回答。
夜初寻愣神片刻,方放下手杖跪下去,“草民夜初寻拜见陛下。”
“夜初寻?”帝曦语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之前的情报里没有这个人的消息,而他刚好也姓夜。
“夜魅是家姐,对陛下多有冲撞冒犯,还望陛下宽宏大量,饶恕家姐性命。”夜初寻规规矩矩的行礼,态度不卑不亢。
“饶恕?你姐姐不愿交出朕的帝爵,还要朕饶恕她?”帝曦语缓步向前,站在庭前冷漠的看着夜初寻。
夜初寻抬头,毫无焦点的眸子茫然的望着前方,“家姐并非有意冒犯帝爵,若是论罪,罪在草民。”
“不,这不关你的事!”夜魅激动的对夜初寻说,又转头看着帝曦语,梗着脖子,犹如破罐子破摔一般,“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与我弟弟无关,陛下不要累及无辜。”
帝曦语垂眸看着她,声音平静,“冲撞朕和帝爵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弟弟可算不得无辜。”
“陛下听我一言,家姐是有苦衷的!”夜初寻着急的大声喊,他想要护姐姐没有周全。
帝曦语看着那双和祁时黎一模一样的琥珀色瞳孔突然有点心软,“哦?那就给你这个机会。”
“我从记事起就不知道父母是谁,只有姐姐一个亲人。姐姐六岁被前任谷主收养,在他人看来,她有恩与姐姐,实际上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夜初寻想起那段黑暗的日子,不仅有些哽咽。
“她在姐姐身上种蛊下毒,用尽各种手段折磨姐姐,让姐姐自己给自己解毒。我十一岁那年,她练出一种剧烈的蛊,她将蛊种在了我身上,姐姐想尽办法才抱住我的性命,却没能保住我的眼睛。从此我的眼睛就成姐姐心里的坎。”夜初寻眉眼低敛,藏着止不住的痛。
帝曦语没有想到这背后的如此多曲折,夜魅固然可恨,可这经历也着实可怜,难怪她会杀了自己的师父,好好的姑娘从小在恶魔的手里长大,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弟变成瞎子,心理已经不太正常了吧……
夜魅攥紧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