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三伯那不着调的样,石头真心想不出三伯竟然还有一肚子文采的狐朋狗友…
“孙先生祖籍何处?家中可还有亲人?”石头很诚恳的说着,“我伯父们都在京城,也有些人脉,若需帮着打探,孙先生万莫客气。”
“实在人!”伊斜豪迈的笑着,“来,干了这一碗!”
石头举起酒杯,道:“相逢就是缘分,干!”
孙庭壆眼里的苦楚一闪而过,也举起了酒碗,“亲人早已不知去向,哈哈,就不费这个神了,来,干!”
干了酒后,孙庭壆接着又开始盘问,“你伯父们既然有些人脉,你怎么到这地方为官了?”
“这地方有什么不好?”伊斜不满了,自己家乡再差劲,也轮不到外地人来挑剔。
“好,好得连个正经的大夫都没有。” 孙庭壆嘀咕着。
“原本是有的,后来不是去世了嘛!”伊斜没好气道。
石头也附和着,“好大夫的确不好找,即便是在益州,出名的大夫也就四人。”
“就是嘛,”伊斜拍了一下桌子,“益州都才四个名医呢!对了,益州在哪儿?离平凉远不?”
“别费那个劲了,” 孙庭壆歪着脑袋道,“益州在千里之外,富庶着呢,别说名医了,就是庸医也不会被你招揽过来…”
“孙先生去过益州?”石头笑吟吟的问着。
孙庭壆摇摇头,“我这辈子就没怎么见过青山绿水…”
石头不再探孙庭壆,而是开始和伊斜唠嗑,“小的不才,对北狄是两眼摸黑,还请将军多多提点提点…”
伊斜几杯酒一下肚,话也多了起来,不对,是话更多了起来,霹雳巴拉就将如今北狄的几个实权人物给批了个遍…
孙庭壆在一旁是拦都拦不住…心里甭提多郁闷了,只能不住的给石头灌酒。
石头也不推,也不拿借口躲,更不将酒碗碰得当当响撒个大半碗,非常实在的,一碗碗的干得个干干净净…
这么一对比,倒显得孙庭壆是个小人了…看得伊斜都觉得掉价,不住的拿眼斜孙庭壆。
孙庭壆厚着脸皮装没看见,自己酒量虽然经过这么多年的锻炼,和以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奈何底子太薄啊,要问以前的酒量,额,有点丢人,两杯就倒…别看以前隔三差五就和游老三喝得罪熏熏的,自己只喝了两杯啊,其余的全落游老三肚子里了…
石头几乎也不怎么和孙庭壆闲话,只和伊斜说得热闹,在伊斜看来,孙庭壆这是被鄙视了…
于是,在孙庭壆再次灌石头时,伊斜出来说话了,“孙先生,你酒量不佳,就不要来凑热闹了,喝茶吃肉就好。”气得孙庭壆恨不得掀桌子,说好的灌酒套话呢?…
伊斜不是想给孙庭壆留点脸面嘛,多少年没见过中原人了,不能一见面就被家乡人给鄙视嘛…
伊斜自觉是好心,不顾孙庭壆的臭脸,拉着石头那叫一个喝得欢…
酒高兴了,当年勇自然是得好好吹嘘吹嘘了…
“想当年,别说整个北狄了,就是中原,也没几个人是我的对手!”伊斜的确是很有资本的,“在北狄,我就敬重三个人,在中原,我也只佩服三个人。”
石头已喝得满脸通红,仿似已醉了,呵呵傻笑着,“北狄人我不熟,中原的,没准我听过大名…”
伊斜自己又喝了半碗,看着比石头清醒,擦了擦嘴角,“你肯定听过,一个是当时大燕的大将慕容俊,大燕被大夏灭了,慕容俊也不知是否投了大夏,你知道嘛?”
石头想了一下,摇摇头,“我不是军中人,对武将一系不大了解,没听过此人。”
伊斜似是想起了自己,又干了半碗,“另一人你肯定知道,胡俊,胡大将军。”
石头心中咔嚓一下,心想,原来不是有仇恨啊,醉眼朦胧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他呢。”
“瞧胡俊不顺眼的是孙先生,”伊斜呵呵笑道,“我和孙先生相处20多年了,你说,我不附和他,他还不给呕死啊?呵呵…”
孙庭壆已给呕得半死,到底是谁套谁的话啊…
“孙先生怎么瞧胡俊不顺眼啊?”石头呵呵傻笑着。
孙庭壆正色道,“看人不顺眼需要理由嘛?”
石头眼神茫然,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拍了拍脑袋瓜子,口齿不清道,“需,需要!哪有无缘无故的,的,恨啊…”
伊斜哈哈笑着,拍了拍石头的肩膀,“通透!”
孙庭壆郁闷得灌了自己一壶茶。
“为,为什么啊?”石头望向伊斜。
伊斜贼兮兮道,“说了要翻脸,不能说…”
石头扬着脖子一阵猛笑,“脾气大…那还有一个是谁,是谁啊?”
“另一个就是大名鼎鼎的才子,游轩塰,”伊斜笑得很欢。
石头楞了一下,一脸的不可置信。
“没想到吧,我一武夫还佩服才子,哈哈,”伊斜乐呵呵道,“游大才子也佩服我喔,哈哈…看不出来吧…”
“骗人…”石头嘀咕了一句,“那是我爹,我怎么不知道?…”然后手上酒碗一松,头一歪,趴在案几上醉了过去…
“什么?!”一直在喝茶的孙庭壆打了个激灵,“你小子说什么?你哄谁呢?”
石头趴着一动也不动…
伊斜呵呵傻笑着,“他说什么?”
“他说游轩塰是他爹!” 孙庭壆激动着。
伊斜打了个酒嗝,“胡说什么呢?”说到这,脑袋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