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尤其是那木偶,翟清细细看了,竟是很像谭传明自己的模样。
难道,真的没有什么意思吗?
但是,错过一次的翟清不敢冒什么风险,已经到唇齿边的话翻滚了几遍最终还是咽了回去,他们两个,不般配呐。
谭传明很少谈及他的工作,但也并非什么无名之辈,网上几百万的粉丝数量足以让人侧目,而他的言谈举止,虽然不曾可以彰显,但看得出必然教养极好,让人在他面前都不由自主地文雅起来。他的衣著品位等各方面也都显示着他的经济条件颇好。
翟清就不一样了,重生前就是个普通的有文凭的大厨,重生后,还是个普通的有文明的大厨,也可以在“大厨”的后面加上一个并列的“饭馆老板”名头,但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个小商户,手上没有多少钱,家中也没多少资产,穿着打折的t恤走在大街上就像是一滴水融入了大海,完全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唯一与众不同的就是他的性取向,但这也并非是个例到物以稀为贵的程度。
无论从哪个方面比,翟清都觉得他跟谭传明有不小的差距,做朋友,或许还能谈两句,更亲近一些,谁知道别人会不会觉得恶心?
他之前也试探地问过这个问题,知道对方对这种少数人不歧视不支持,属于中立派,但,谭传明自身是怎样的取向,到底还是没有告诉他。
不愧是新闻工作者啊,这种弯弯绕绕云山雾罩,只有他们玩儿的最溜。
生怕一旦开口朋友都做不成,翟清把这点儿心思憋了很久,中间也想过是不是找个别的人,但奈何这种事情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茫茫人海,想要找到少数中合拍的那一个,又是大海捞针一样的不容易。
他本来是想要绝了心思的,一个人也不是不能活,但这样的好男人在身边放着,似乎触手可及,又让人怎么都有点儿不甘心放弃。
最主要的是,这几年从未听谭传明说过他有女友,那,有没有可能他也是呢?
这一点点儿希望让翟清总是舍不得放弃。
“那倒没有。我可不敢撒这样的慌,别鱼没吃到,还惹一身腥。”谭传明的声音还是那样好听,却让翟清的心头发凉,嘴角不自觉地挂上了一抹苦笑,早就猜到了不是吗?哪怕是早有准备,但……继续听下去,就听那边儿还在说着“每逢过年必被催”之类的话。
他也跟着抱怨了起来,同样的苦恼似乎将两个人拉得近了,又聊了好一会儿,才挂了电话。
“是孩子他妈?说什么了?不是要把孩子要回去吧?”翟父早就盯着翟清了,见他打了那么长时间的电话,挂了电话的时候脸色又不好看,忙问了一声,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不是,没事儿,不早了,爸,你快去睡吧。”翟清怔了怔,回了一句之后抹了一把脸,好像要把脸上那些疲惫都擦去。
“哦,好。”翟父应着声回房了。
靠在沙发上,直接倒了下去,头倒悬着,翟清觉得自己好像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脑子有些空白,脖子上一痒,一直用红绳拴着的木偶垂了下来,刚好垂到嘴边,那精致的眉眼好像在笑……
“为什么我会遇见你呢?”喃喃自语声低不可闻,消散在叹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