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存的角度讲,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在于,如果动物知道你控制着它能不能吃饱肚子,它就会听你话。
而对于人来说,除了要喂饱他们的肚子之外,还要付出感情,去喂饱他们的精神需求。
在内卫们眼里,或许这就是叶公公这位大总管和杨怀仁这位副总管的区别。
虽然正副有别,可名头终归是假的,虚的,看不见摸不着的,可吃什么东西,得到了家庭的温暖,感受到自己的人生价值,那都是实实在在的。
一个简单的道理,看上去很普通,可在关键时刻,就决定了内卫们最终站在了谁的一边。
叶公公面对这样的情况,是他如何也没有想到的,他的脸色也愈加的苍白,感觉自己就像失重了一般。
是的,就是那种感觉。叶公公再扭头去看杨怀仁的时候,看到的是他脸上一如既往的不露声色的微微笑意。
笑意里有一种气势,仿佛结结实实的把叶公公踩在了脚下一般,叶公公似乎也明白了点什么,惨然的自嘲一笑,一个字都不想再说了。
眼看着边军的阵列就要跟濮王府的侍卫们冲撞在一起了,赵宗晖额上也渗出层层的汗珠。
他算明白了,杨怀仁这回围堵濮王府,是早就计算好的,也是铁了心要给他难看,根本没给自己,也没给濮王府留一点余地。
这几十个王府的侍卫,除了王都头有点真本事之外,其他的人,十中有九都是些花架子假把式,人长的好看,却只能摆样子行,真打起来,屁用不顶。
不过在赵宗晖眼里,现在也不是完全无人可用,张崇威带来的五城兵马司的人马,虽然一开始被边军的气势吓得连滚带爬退出去老远,可那也只是因为他们从来没预料到有人敢在京城跟他们五城兵马司的人对刚而已。
五城兵马司平时能缉拿城内盗匪和暴徒,也不是没有些战斗能力的,只不过是他们在东京城里横行惯了,毫无防备之下遇到个硬茬,才一下子吃了瘪。
要是这时候有人能给他们信心,让他们重振士气,四百人对两百人,就算打不过这些威武的边军,也能给濮王府争取很多时间,最起码让赵宗晖爷三逃跑的时间是能拼出来的。
只要他们能走得脱,到宫里见到官家和高太后,把今天的事情一说,赵宗晖觉得他不怕没有人不给他撑腰,因为他始终觉得杨怀仁的行为,是官家和高太后所忌讳的。
赵宗晖对着还趴在地上装死的张崇威大喝一声,“张参将,你是干什么吃的?五成兵马司的兵马就被你带成这个熊样?”
张崇威被人一脚踹得跟死狗似的,觉得丢了好大的面子,心里是恨毒了杨怀仁。
原本这是他在濮王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表忠心的大好机会,事先就想好了他要擒贼擒王制敌先机,却不料自己还没出手,就先被别人占尽了先机。
听到赵宗晖这么一叱喝,他才赶紧爬了起来。这样的机会或许在他人生中就只有一次,他若是抓不住,或许就永远要在小小参将的位子呆一辈子。
所以他赶忙冲出去整理他的人马,五成兵马司的人马也很快重新集结了起来。
杨怀仁根本不理他,在他心里,反正一个濮王府的侍卫队也是干,再多一个五成兵马司的四百兵士也是干,干一个和干两个,对于边军的将士们来说,没有一点区别。
赵宗晖见五城兵马司的人马重新集结,在张崇威的指挥下又重新拾起武器围了上来,他跳出来大喝一声,“五城兵马司的将士们听着,本人就是濮王,今日杨怀仁非法纵兵冲突濮王府,目无王法,形同造反!
尔等恪尽职守镇压叛乱,是正义之举!事后本王一定禀明圣上,今日在场的不论将军还是士卒,都平乱有功,都会重重有赏!”
赵宗晖以一个嗣濮王的身份站出来振臂高呼,确实非常具有煽动性。
不论是他王府的侍卫们还是五城兵马司的士卒们,听了他的话也觉得濮王身份尊贵,有人带兵围堵濮王府,听起来跟造反确实没有什么区别。
再听到事后濮王会做主禀明圣上给他们请功,一个个的内心的就兴奋了,虽然边军将士的威武气势看在他们眼里是非常吓人的,可他们刚才丢了面子,也想着找回来一把,再说毕竟他们人数是对方的两倍,真拼杀起来,终归是要占一些便宜的。
他们刚壮起了胆子重新围了上来,却见对方带头的杨怀仁似乎毫不在意,脸上看着他们冷冷的一笑,随即对自己手下的将士们说道:
“赵宗晖欺我边军在先,污我边军造反再后,置我边军将士于不忠不孝之地,其心可诛!
众将听令,凡持械阻拦者,都是我边军将士不共戴天之敌,格杀勿论!”
杨怀仁一句“格杀勿论”说得斩钉截铁,威武霸气,丝毫没有半分犹豫。
重新被包围的边军将士们,他们或许不懂什么大道理,可是他们知道,今天不论是什么情况,都是你死我亡的局面了,这种时候,这种感觉,就像他们又一次站在了清平关之上,心底的狂怒和血性又一次燃烧了起来。
别说人数比他们多一倍的五城兵马司的兵士们,就是什么西天佛祖,什么玉皇大帝,什么炼狱阎罗来了,他们也一样要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围观的百姓们惊恐地赶忙四散后退,无形之间就腾出了一片空地,正好做了临时的战场。
黄大银经验丰富,这种情况之下,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