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福翅帽儿被打落在地,被天霸弟弟像拎小鸡子一样拎到了杨怀仁面前。
门外列队的官兵见几个人打翻了二十几个衙役,县令大人又被人如此折辱,纷纷拔刀要围过来,可刚要动,突然每个人身后冒出一个人来,拿刀顶着他们的后心,冷冷地说道:“不要动,万一刺进去可别怪兄弟我手滑。”
众官兵头冒虚汗,这帮人话说的绝对不像是开玩笑,背上感到一把利刃已经刺穿了自己的衣甲,冰冷的刃尖正扎在后心上,只需稍一用力,便会让他们一命呜呼。
王文福被押到杨怀仁面前,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至今他也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本来是他扬名立万的好机会,结果弄的如此狼狈,心里免不了愤怒异常。
他抬头看看眼前之人,是个四十来岁的小胡子,穿着也十分普通,不像是个有权有势之人,那人面带笑容,也不像是个恶人,所以他下意识里排除这人是梁山山贼的可能。
“你,你,你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对当街打伤衙门公人,还对本官如此不敬,你是要造反不成?”
杨怀仁一句话也不说,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王文福心中惊恐,这是遇上个疯子了?他起身想倒退,肩膀却被天霸弟弟死死扣着,让他动弹不得,他急的伸手去抓天霸弟弟,却苦于他的五短身材,舞了几下手臂也没有抓到。
好在他们实在城门洞里,百姓们都在远处围观关在笼子里的“山贼”,也没有注意这边发生了什么。
王文福怒极,扯着嗓子骂道:“你们是疯子吗?本官是郓城县县令王文福,你敢殴打本官,就是作乱造反,要诛九族的,难道你们不怕吗?”
杨怀仁挑了挑眉,一点儿也不在乎他说了什么,反手又是一巴掌扇在他右半边脸上。
王县令彻底疯了,这人一句话不说,就这么打了他两耳光,关键是他连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打他都没搞清楚。
杨怀仁脸色淡然,缓缓地抬起手来,快速的落下,又是一巴掌扇了下去。
王文福内心快崩溃了,这他女马什么情况?他鼻子一酸,竟哭了起来,“这位好汉,求求你给本官一个理由好不好?”
杨怀仁这才一脸戏谑地反问道:“老子要打你,需要理由吗?”
说完又一巴掌甩了下来,王县令挨了重重的四巴掌,一张脸肿了起来,像极了一个刚出锅的猪头。
“世间万物都有他们的道理,你这人毫无来由的殴打本官,又是何道理?”
杨怀仁觉得这话能从王文福嘴里说出来,是又讽刺又可笑。刚才你不是还要诬我要作乱造反要诛我九族来么?怎么现在想起来跟我讲道理了?
我才打了你几巴掌,你他女马连时间万物的道理都说出来了,这事要跟我讲理了吗?
你要冒认功劳也就算了,老子还真不在乎那点功劳,可是你抓不到贼寇,却无缘无故抓了些无辜的穷苦百姓来充作贼寇,还要杀他们的头,你跟他们讲过道理吗?
这世上,应该讲的道理太多了,只不过跟讲道理的人,可以跟他讲道理,如果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那就没必要跟他将道理。
这世上恶人也多了去了,偷盗的,抢劫的,扰乱社会风气的,泼皮恶霸无赖混混多的是,但他们没有一个比得上王文福这种坏。
身为父母官,把自己的治下之民不当人看,随意地决定了他们的生死,满口仁义道德,却做着草菅人命的事,这比梁山上的贼寇抢劫杀人还要恶劣十倍百倍。
跟这种人需要讲理吗?不需要。杨怀仁觉得打他几巴掌,还真不是自己要装逼,如果要装逼,可以当着上千百姓的面装,对这种人,他都懒的装逼。
想起大宋如今的官场风气,杨怀仁只有深深的叹气,王文福这样的地方父母官,并不是个特例,很可能有半数的基层官员,都是如此。
他们只在乎自己的仕途,在乎在位的时候能捞到多少好处,至于百姓死活,不在他们的考虑范畴。
那么多读书人心怀理想参加科举,可真当了官之后,还剩下多少人还记得寒窗苦读时心中最初的理想和抱负?
历史上每一个朝代的轰然倒塌,表面上看都有外部的原因,但是实际上最初的起因都是内部已经腐朽了,才让外人有了可乘之机。
杨怀仁想起自己要辅佐新帝振兴大宋的理想,不免有些灰心,一个好皇上,或许可以挽回些局面,为大宋多续些残命,可内部腐朽至此,一个人的力量又能改变多少呢?
这时从城外又来了一行人,前边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上百逮着范阳帽的兵丁,后边一辆马车,车后还跟着些衙役模样的人,看样子也是个当官的。
骑马之人应该是个将领,三十岁七八的模样,手握一杆缨枪,腰挂双刀,身穿吞头连环铠,座下一匹全身毛发黑亮的战马。
他走到城门口时见郓城县县令王文福被人抓住扇耳光,手中缨枪指着杨怀仁等人开口大骂:“大胆贼寇,胆敢到城里来欺辱郓城县县尊,都不怕死吗?”
杨怀仁回头冷冷地瞅了这个将军一眼,然后给天霸弟弟等人打了个眼色,伸出手指指了指,“这家伙十分。”
几人一听也不管王县令了,又向这位将军冲了过去,马上将军心中大骇,这帮人也太胆大包天了,连他这位广济军都指挥使都完全没放在眼里。
他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