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仁从来不认为女人是男人传宗接代的工具,可是在心底里,他又觉得羊乐天也好,羊父也好,对于家族血脉的传承肯定是很重视的,特别是经历了那么多坎坷之后。
所以这一次他站在了母亲一边,也发着牢骚,“娘说的对,既然嫁做人妇了,总要考虑丈夫和公公的感受。
如果亲家有这样的想法,你帮他们实现了,也不算是为难你吧?”
二丫头同时被母亲和哥哥数落,也觉得似乎她有点不对,可还是反驳道,“也不怪我啊,生女儿的时候,把乐天给吓着了。
所以并不是我不想给他们羊家生个儿子,而是他说生女儿挺好,一个也就足够了。”
杨母被这话气得不打一处来,“不是娘不疼你了啊,而是你这话说的就孩子气。
这天底下哪有不想要儿子的?
亲家那边不好说,姑爷宠着你,可你不能就这么认为,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姑爷本来就是他们家里的独苗了,到你这里要是不生个儿子出来延续香火,不论亲家还是姑爷将来也不好面对列祖列宗吧?”
“这……”
二丫头还想反驳,杨母却还没说完,“娘知道生孩子疼,也知道姑爷说那种话是心疼你,可既然你嫁做人妇,就要承担做妇人的责任。
要不然别人家会说咱们杨家出去的丫头没有教养,不懂礼数。看看你下头这几个侄女,你这个姑姑也要给她们做个好的榜样才是。”
二丫头有点无话可说,杨怀仁却听的愣了,心说目前考虑的也太长远了,几个丫头还是孩子,要谈婚论嫁起码还要过十多年时间呢。
孩子们没搞明白大人们说的什么,杨怀仁几个老婆却同时低头不语了。
杨母也知道教训女儿的话似乎有点殃及池鱼了,忙和和气气道,“你们当儿媳妇的不用惭愧,你们让老身有了三个孙儿三个孙女,老身很满足了。
当然,如果能多几个孙子孙女,我这个当娘的自然会更开心,可孩子这种事,也都是命,这几年也不知是怎么了,你们的肚皮竟再也没有鼓起来过。”
杨母虽然是笑着说话,可说到最后还是流露出一些遗憾的意思。
杨怀仁原本对此并没有很在意,那两三年里也是轮番和几个老婆生了三对儿女,可最近这几年,也确实让他感到很奇怪。
既然前几年能生孩子,那就说明他的那方面能力并没有因为穿越而受到损害,事实也证明,他在那种事上也是一直很强悍的。
可惜就是没有让老婆们再怀上孩子,他也想不通。
按道理说,他的身体早已经不是刚刚来到大宋的时候那样的文弱书生,这些年通过军伍中的锻炼,还有修习上乘的心法,他的身体已经非常强健。
正常的情况因该是龙精虎猛的他,能多有几个孩子才对,可事实就是这么不凑巧,他再也没让老婆怀上孩子。
这让他又想起今天刚刚把一个孩子送到宫里,不自觉地扭头看向了门外,天色黯淡了下来,宫墙也渐渐隐藏在了黑暗之中,心里说出不来是种什么滋味。
看到儿子又想起了伤心事,杨母赶紧换了话题,“也许这就是生活吧,不说了,对了,姑爷好不容易上一回门,咱们一家人在这里说话,让人家一个人去厨房忙活,还真是不好意思。”
正说着呢,羊乐天带着杨府的仆从正端了一桌菜走进们来,他脸上的汗水还没有擦掉,便笑着道,“岳母大人言重了,孝敬岳母和师父,本来就是小婿应该做的。”
一家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客气的,大家欢笑着入座,看着一桌菜的时候,杨怀仁发现这十几样菜几乎都是他重点教授羊乐天的菜式。
转念一想,便有点意识到羊乐天今天主动去厨房做饭,除了理解他今天心情不太好和主动在丈母娘面前卖好之外,也有请他这个当师父的检验这几年来他手艺有没有长进的意思。
杨怀仁尝了几样,也确实发现羊乐天的手艺进步很大,现在他已经能熟练的掌握上百道菜式,不能说对于食物还是调味的理解,都已经超出了同时代的许多厨艺大师了。
徒弟的进步让杨怀仁有些惭愧,这些年来,他忙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厨艺虽然说没有退步,却也没再精进多少。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道理他自然明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道理他更是时常用来督促别人。
他也不得不承认,在现在的条件下,让他在原有的厨艺基础上再有很大的进步,已经很难了。
无师自通这种事,也仅仅限于每一门学问的初级阶段,到了更深层次的层面,没有人引导的话,是很难获得进步的。
就像爬山,一开始相对简单,越是接近顶峰的时候便越是觉得困难,而且没有人帮助的话,就更是容易在山顶前的险坡上不停的徘徊。
这也许就是生活中最浅显的道理吧。
羊乐天在这些年里能保持这随园一直这么火爆,也绝对不是仅仅依靠杨怀仁最初闯出来的名气那么简单的。
创业难,守业更难。虽然随园如今占杨家岁入的比例已经非常非常低了,可在杨怀仁心中,随园才是他最重视,也是最在意的产业。
或者说产业都已经不合适了,厨师,本就是他最认可自己的一个身份,所以酒楼在他看来,早已经不是一个赚钱的生意,而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通过随园,他把许多美食带给了大宋的百姓,包括高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