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儿作为杨家大妇,本来这件事是她该出面的,只是韵儿和二丫头感情很好,杨母怕韵儿包庇她,于是又选了别人。
兰若心在家里是从来不表现出江湖大帮派当家人的蛮横的,生了女儿之后,也表现出一种小家碧玉的温顺。
可若是她走出了杨家大门,那可是江湖人等都要退避三舍的主儿,当然不仅仅是靠她原来在江湖的名望,杨家四夫人的名头可是很唬人的。
兰若心对这种临危受命,一点儿也不拒绝,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带着两个贴身的丫鬟就出门去了。
本以为兰若心寻见了二丫头,一个时辰就能回来,可她这一出去不要紧,三个多快四个时辰,眼见天色暗了下来才拽着二丫头进了家门。
杨怀仁从书房里瞧见兰若心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一向非常爱好的兰若心,也搞得灰头土脸的,发髻都乱了几丝,气鼓鼓的好像受了很大的气。
二丫头的胳膊被她死死抓着,比螃蟹钳子抓的还紧,不管犟着个脸的二丫头如何埋怨,兰若心就是不撒开。
兰若心瞧见杨怀仁从窗户里伸出脑袋来看着她笑,也不管为人妻妾的礼仪了,拽着二丫头往前边一拉,怒气冲冲道,“你这个妹妹,我是管不了了!”
二丫头仍旧一脸的不服气,“谁要你管?!”
杨怀仁还是忍不住想笑,赶忙走出书房来哄兰若心。
二丫头见哥哥好似偏向四嫂嫂,竟委屈道,“哥哥娶了媳妇忘了妹妹,这家里是没有人疼我了啊,呜呜……”
兰若心那个气啊,“二丫头,你少干打雷不下雨,你在外边闹了哪样,你可敢跟你哥哥说个清楚?”
杨怀仁心中好奇,二丫头能闹出哪样来?大不了教训几个杭州界面上的泼皮混混罢了,又能惹出何等祸事来?
二丫头犹在顶嘴,“别光说我,嫂嫂你自己来看看,我胳膊都快被你捏断了,喏,瞅瞅,瞅瞅,还有你的爪子印呢!”
说着二丫头撸起袖子来,手臂上确实有个手印,也确实是兰若心抓着她回家的时候给捏出来的。
兰若心的样子快爆炸了,长出了一口气才忍下了吃了二丫头的冲动,拽过杨怀仁来给二丫头告状。
“官人,您可别笑了,您当是二丫头今儿个在外头只是教训了几个泼皮无赖那么简单吗?”
杨怀仁这下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兰若心的脾气虽然在他几个媳妇里不算是好的,不过自从她嫁入杨家,也倒是个从来不惹事的。
平时偶尔争风吃醋的,也只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罢了,从来也没搞出家庭内部矛盾来,孝敬婆婆更是没话说的。
可今天竟然气成这个样子,实在是有点不对劲,二丫头一个丫头片子,能惹出什么事来把她气成这样呢?
“不仅如此?那还有啥事?”杨怀仁也一头雾水。
兰若心指着二丫头道,“今日我出门去寻她,本以为她像往常一样,只不过是在街面上寻找那些游手好闲的泼皮无赖教训一番而已。
可我寻了一个多时辰,也没寻见他的影子,界面上非常正常,没有任何有人打架的事情发生。
我就纳闷了,让丫头这是改了性子了?可后来我好不容易抓住个叫花子问话,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杭州城里的泼皮也都学精了,知道二丫头进了城,人家也知道躲得远远的,少招惹她这个姑奶奶。
二丫头寻不着泼皮撒火,不知怎么想的,忽然觉得那些青楼勾栏的就不顺她的眼了。
也不知道从哪里寻了一身公子哥儿的衣衫,扮了恩客去青楼里闹事去了。
那些青楼的鸨子龟公也全都是瞎了眼的,二丫头扮得不伦不类,竟然也能蒙骗了他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了青楼……”
二丫头忽然插话道,“枉嫂嫂自称是江湖中人,还大帮派的当家人呢,这点道理竟想不明白。”
兰若心被二丫头生生打断了说话,气得直瞪眼,二丫头倒像是江湖经验丰富之人似的吹嘘道,“不是人家眼瞎,人家眼睛明亮着呢。
你当他们看客人只看男女呢,他们看的是钱,只要有银子,他们才不管你是男是女,去青楼里吃花酒听小曲儿,也不是男人的特权。
我往他们手里扔一把银裸子,他们自然恭恭敬敬喜笑颜开地迎着老娘进去!”
杨怀仁这才发现二丫头穿的一身男人衣衫,松松垮垮穿在她身上极不合身,一看就是临时抢来的,也根本没起到女扮男装的效果。
“什么老娘老娘的?你一个未出阁的丫头片子,也不嫌臊得慌!”
杨怀仁都看不过去了,教训二丫头几句,也是想她别再惹兰若心生气,可二丫头似乎知道哥哥想来最疼她,也不会把她怎么样,竟吐了吐舌头,一点儿不知悔过。
兰若心气得一口气没喘运河,呛得咳嗽了几声,“咳咳,瞧见没?这丫头是没法管了。”
杨怀仁赶紧去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还是自己倒霉。”
兰若心缓了口气,这才接着说,“若是她只是好奇心作怪,进青楼涨涨见识我也就不这么气了。
可是你这个妹子,进了青楼不知见了什么,或者哪根筋又不对了,竟命人把人家青楼里正在……那啥的……竟然逼得人家一丝不挂从楼上往外跳!”
二丫头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嫂嫂说起来,我现在听了还觉得好笑,太好笑了……”
杨怀仁这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