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仁咂摸着嘴,寻思着人家老戴头说的有道理,这世上绝大多数东西都是一分钱一分货的。
不过钱对他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问题,问题在于如何把钱花出去,而不被人说出什么来。
当然,至于按照他的计划造足够的战船要花多少钱,他还是要问问的。
“老丈,我想知道,造你说的这种真正的战船,需要花费多少钱?”
老戴头有些吃惊,本来以为杨怀仁这位年轻王爷也许只是一时兴起才动了造战船武装武德军的念头。
他这么想,或许只是好面子而已,如今已经把造战船的难度告诉了他,他就应该知难而退了。
但杨怀仁竟然继续打听战船的造价,就让老戴头有点惊讶了,因为他知道造战船的花费不是一笔小数目,以朝廷以往扣扣索索的性格,是肯定不会出这个钱的。
所以总不能是他自己出这个钱,先不管合不合规矩,一个王爷自己出钱武装军队,这种赔钱买卖谁会干呢?
不过杨怀仁既然问了,老戴头还是认真的仔细算了一下,才答道,“若是普通的小型战船,三五百料的那种,其实也用不着多么好的材料,造价也就比普通的货船高出个两三成。
若是中型的战船,一千料,一千五百料或者两千料的,价钱就应该是普通货船的两倍了。
因为很多年都没造过这种战船了,老汉也没法说一个死数,只能大致的估算一下,一千料的战船最少需要六千贯;
一千五百料的大约需要一万贯,两千料的大约需要一万五千贯,价钱也都是随着船的增大而增长的。”
杨怀仁想了想,觉得这价钱还算合理范围内,于是又问,“那老丈所说的这些战船,大致能装载多少兵马?我的意思,不是说装多少人,而是装载全副武装的将士。”
老戴头按照一个全副武装的将士载重顶两个普通人计算,稍稍算了一下便答道,“战船的话,一千料的船满载应该可以载千名军士,两千料就应该载两千名军士,大致可以以次类推。
至于其他马匹、粮草、辎重等后勤物资,其实也可以用随行的货船装载,没必要全部用作战用的战船装载的。”
杨怀仁点点头,“那么是不是说,五千料的大船,可以装载五千将士?”
老戴头笑道,“老汉说的是大致,不过王爷有一点需要知道,五千料说的是船的体积,不是载重,五千料的大船载重量其实差不多是一千料大船的近十倍。
若果将士们愿意挤一挤,七八千人也是装的下的,不过真这么做,到了海上将士们怕是适应不了的。”
“哦,原来如此。”
杨怀仁笑着端起酒碗了请老戴头吃酒,心里却开始重新按照他新知道的知识来来盘算。
如果他要去攻打交趾,为了保险起见,怎么也需要三万精锐将士,就以一千料的船大致可以装载一千全副武装的将士计算。
那么他需要组成的舰队,最少需要两艘五千料的大船,其余一千到三千料的中等战船十余艘,另外还要十到二十艘货船来装载粮草辎重。
货船的话好解决,市舶司这边可以出面从那些大海商那里租用,但战船的话,就必须现造新战船了。
然后再以战船的价格计算花费,五千料的超级战船造价约七万到八万贯,其余中型战船按平均两万五千贯一艘来计算,十艘就是二十五万贯。
加上战船上的其他装备以及其他所需的小型战船配备,那么要组建一个舰队的话,起码需要五十万贯钱。
这个数字确实比较大,怪不得朝廷不肯在这上边花钱,昌国军当年的那些不入流的战船,估计当时也就花了十万多贯而已,就这都算是朝廷下了血本了。
这就是北宋文人治国的短视行为造成的弊端了,钱都花在了文官们的俸禄上边,对于军队的建设,是不舍得花钱的。
比如一位宰相的月俸就高达三百贯,这还只是正职的薪水而已。
算上其他诸如服装、禄粟、茶酒厨料的补助、冬日取暖的薪炭钱、职田收入、仆从补助、添支、公使钱、出差的补助以及节日皇帝的恩赏等福利,每年收入就高达七千贯以上。
朝廷中枢机构的参知政事,各院判、大学士及各部尚书,每年也有四五千贯。
每年不用多,从这些高品秩的大员嘴里挤出一成来,就够组建一支装备优良的舰队了。
更不用说北宋官员冗余,数量庞大的地方中低级官员的俸禄也是历朝历代最高,福利最好的。
于是北宋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明明税赋收入等政府的财政收入是历朝历代最高的,但府库内帑却没有多少盈余,每年朝廷都能把这么多收入花个差不多。
好年景还好说,万一遇上灾年,朝廷立即就会出现赤字,给军队花的钱吧,还基本没花在地方上,属于乱花钱不办事,所以皇帝和朝廷也不愿意打仗。
还有个更有趣的现象,根据正史记载,北宋的战争打的不多,但胜率还颇高,比武备强盛的汉唐还高出不少。
但大家都觉得宋朝武弱,是因为宋朝输的都是关键战事,而汉唐则是把握住了那些影响国运的关键战事,这差距就明显拉开距离了。
杨怀仁之所以要打造一支强大的水军,跟后世的认识有莫大的关系,作为一个强国,必须要有强大的海军。
陆地上的对手,目前来看硬打是打不过的,步军素质亟需提高,但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