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个冤魂?!”
杨怀仁大惊,“你说的可是真的?”
小石头哭诉着,“我小石头以我的这颗脑袋担保,我接下来说的话句句属实,绝无虚言。我的确叫唐时,不过不是扬州城外唐家村人,而是黄头泊里泊头村人。”
黄头泊?!杨怀仁等三人听到这三个字心头均是大惊,特别是杨怀仁,他之前想的,或许小石头是知道些赵斌做过的恶事的人证。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就是在黄头泊边某个小渔村的百姓,那由此说来,小石头的冤情,有没有可能和黄头泊的水匪有什么联系?
小石头抹了抹鼻涕和眼泪,继续说道,“很多年以前,我还小的时候,记得黄头泊的水边,是有两个村子的。
一个是泊头村,一个是泊里村,两个村子都不大,一共也就二十来户人家,上百口子人,泊头村在黄头泊水口,泊里村在黄头泊深处,两个村子离的不远,走水路也就三四里地远。
本来两个村子的村民,都是靠在水泊里打鱼为生,有些年轻力壮的村民,也去大运河上的码头上当壮工赚些买粮的钱。
可是大概七八年前吧,泊里村里来了一帮外人,这帮人很凶,强行霸占了村子,把村里老百姓都赶到了我们泊头村来……”
“是一帮水匪?”小七哥哥问道。
小石头摇头,却不着急解释,而是按照他的思路往下说,“虽然泊头村和泊里村是两个村子,但两个村子的老百姓一直相处的很好,也有些联姻,所以关系还是不错的。
见泊里村的村民没了地方生活,我们泊里村自然不能见死不救,便把他们留了下来,日子虽然过得比以前还要苦了些,但村民心里也没多想什么,就是两个村子相互帮忙。
可是从那以后,住在泊里村的恶人便不让泊头村的人在黄头泊里打鱼了,这无疑是断了村民的生路。
村长派人去官府告状,说有恶人占了泊里村的村子,赶走了原来村里的百姓,还不让黄头泊住着的几十口子百姓打鱼。
官府每次都说会查会管,可后来始终没有什么动静。
村长再派人去找,派去的人却被人打了一顿,说泊里村就是被官府征用了,以后谁再去找,就打断谁的腿。
村长无奈,又准备派人去京城告状,后来不知怎么被那帮恶人知道了,便带了人来村里捣乱。
那时候我还小,具体怎么回事我也记不清楚的,但最后的结果还是好的,村长不知怎么和那帮恶人谈判的,只要村长答应他们不再派人告状,他们便允许泊头村的百姓在水泊里打鱼。
但打鱼的时辰给村民做了限制,只准在白天打鱼,晚上不能出村子进水泊半步。
村长可能觉得村民本来打鱼就是在白天,于是答应了下来,毕竟我们是没钱没地位的穷苦渔民,只要有一点活路,也不想和这帮恶人和官府作对。
之后的几年里,泊头村和这帮人也算相安无事,村里人也便慢慢接受了这样的现实。
至于那帮人占了泊里村的地方做什么,谁也不敢凑近了去瞧,所以也不太清楚。但我慢慢长大之后,发现每天半夜里,水泊里都有动静,应该是有船进出水泊和大运河里。
他们究竟在做什么,我是实在不清楚了。
本来这样也就算了,村里人日子苦了点,倒也算是能吃上饭。
可惜村里凡是身体还不错的汉子,都带着老婆孩子出走了,出去不论到了哪儿,凭一把子力气,就算是做扛大包的活计,也比窝在渔村里强。
所以这几年里,村里的百姓越来越少,年轻人都走了,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残出不去的,留在村里得过且过。
我爷爷奶奶老了,也没打算离开村子,父亲本来是可以走出去的,可觉得爷爷奶奶身体不好,不想留下他们,这才没有带着我和我娘离开村子去外面讨生活。
可是不久之前的一天夜里,村里百姓都在睡觉,忽然一帮官兵冲进了村里来,说村里住着水匪,没收了村民的渔船,然后把所有村民关了起来。
那天本来应该是我爷爷的寿辰,家里除了咸鱼和没什么好吃的东西,我想着弄点野鸭蛋什么的孝敬我爷爷,所以夜里偷偷跑出去摸水鸭蛋了,这才没有被那帮官兵抓住。
等第二天一早,天跟蒙蒙亮的时候,我摸到了几个水鸭蛋回了村子,见村里来了那么多官兵,我吓坏了,所以藏在芦苇荡里偷看。
官兵把村里人都押到船上带去了泊里村,然后把整个村子里的房子全拆了,然后用芦苇盖住,这才离开。
我一想不对,赶紧扔了那几个水鸭蛋,偷偷跟着他们回了泊里村。天亮之后我才看清楚,那帮官兵不是官府的官兵,而是漕运衙门里的漕军!”
杨怀仁立即问道,“你没看错?!”
小石头重重地点点头,“绝对不会看错,我从小住在水边,官府的官兵和漕运衙门的漕军穿的衣服不同,这个我还是能分得清的。”
天霸弟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去剿匪的时候,半路上确实远远地看见过一个村子,看上去没有人烟,房子也都塌了。
就像是很久没有人住一样,是个废弃的渔村,我当时也没多想,寻思着可能是因为黄头泊里有水匪,原来的村民早就迁移了,现在想来,那个看上的泊头村了。”
小石头道,“嗯,如果从大运河里坐船进黄头泊,一定是先经过泊头村,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