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仁看着韩妙姬一波又一波的媚眼儿抛过来,便明白了她这么做的用意,只可惜,她越是这么娇媚,越是惹得鬼姐心中不忿,越是弄巧成拙。
“哦?”
杨怀仁淡淡一笑,露出一副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说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如此说来,你并不是你忽然心血来潮,要诬陷了宿卫将军喽?”
杨怀仁话说的也妙,话是对着韩妙姬说,可话里只有前半句是说给她听的,而后半句,则是说给宿卫将军听的。
宿卫将军心知肚明,转眼目光不善地去瞅着韩妙姬,心中早已有了决断。
韩妙姬见杨怀仁的样子好像对她有了点意思,哪里还在意宿卫将军脸上是个什么表情?
她又抛了一个媚眼,“小女子哪里敢胡编乱造些瞎话,去骗驸马爷和公主呢?”
杨怀仁又问,“那你可有什么证人,能证明说的,都是真的?”
韩妙姬一想事情这是有门啊,便在身边用目光四处找人,很快她便看到了一个哭哭啼啼的小丫头,走了几步来到那丫鬟身旁,下手扯着小丫鬟的胳膊把她拽了起来。
“驸马爷请看,这个小丫头,便是韩三娘院子里的侍奉丫鬟,叫翠竹。”
接着韩妙姬暗下阴劲儿,在翠竹胳膊里边狠拧了一把,拧得翠竹“哇哇”喊疼,才厉色斥道,“翠竹,你站出来做个证,你抬头看看,那个穿了一身妈子粗布衣衫的女子,是不是你家主子韩三娘?”
翠竹也才十三四岁的样子,是前年才被人牙子卖到了王府做的使唤丫头,不过她运气不太好,分到了韩三娘的院子里当差,主人在府里都没地位,就更别说她一个使唤丫头了。
平日里韩三娘虽然不太和她说话交流,但实际上对她还算不错,基本上韩三娘这个当主人的吃用什么,都分给小丫头一份,也算是没亏待了她。
只不过韩三娘实在太老实,翠竹这个丫鬟也便跟着吃亏,像隔壁住着的韩妙姬,就经常以帮忙的名义,喊了翠竹到隔壁去干一些粗重的活计,动不动就对她打骂责罚。
所以翠竹怕足了韩妙姬,胳膊又被她暗地里掐了一把,吓得翠竹赶忙抬眼去认人。
这下韩三娘心中更紧张了,她其实是对翠竹心怀愧疚的,放着平日里没护得住她这个丫鬟不说,就说刚才王府里冲进来了大兵,大家像没了头的苍蝇似的乱跑乱撞,韩三娘也只能听从羊父的,跟着他去换了衣服准备逃跑,却没顾得上翠竹。
眼下翠竹被韩妙姬提溜出来认人,韩三娘心中无比的惊慌,唯恐翠竹惊吓之下说了实话,不光她走脱不了,也连累的羊父跟着遭殃。
韩三娘也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心想着这下完了,可她绝不像连累了羊乐天父子俩,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接着咬了咬牙,准备自己站出去,承认了她的身份。
就在她要向前迈出这艰难的一步之时,忽然听见翠竹抽泣着说道,“那不就是后厨的使唤老妈子嘛,呜呜……”
韩妙姬一听翠竹这么说,立即便火了,眼睛瞪得跟要吃人似的,也不偷着了,直接当着众人面前,抬手一个大耳瓜子扇在了翠竹脸上,还大骂道,“贱皮子!这会儿你还主仆情深了是吗?你扯这么大的谎话,就不怕被军爷拔了舌头?!”
这时杨怀仁脸上微微一笑,心知这下是韩妙姬自毁长城,谁也救不了了,这时候正好可以在这个恶毒的女人背后推一把,让她万劫不复。
杨怀仁给几个宿卫军小兵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把二人来开,接着笑眯眯地对翠竹问道,“你叫翠竹对吧?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懂吗?”
翠竹虽然老实巴交的,可并不笨,不知怎么了,她看着杨怀仁的眼睛,却不怎么害怕,反而从他温暖的眼神里,读到了一些深意,便一边抹着泪,一边点了点头。
杨怀仁指着韩三娘问,“她,真的是后厨里干活的老妈子,不是萧撒弼的妾室?”
翠竹肯定地点点头。
杨怀仁又指着韩妙姬问,“那她呢?虽然她穿着和你差不多的衣服,但她好像打你打的挺顺手的,不像是个丫鬟啊。”
翠竹忙小声答道,“她,她……她才是王爷的一个宠妾,叫韩妙姬。”
韩妙姬立即骂道,“你胡说!”
杨怀仁没给她机会继续说话,而是转向了宿卫将军,“将军你看,我果然没有猜错,你看看她,”杨怀仁指着韩妙姬,“这女子妖媚无比,肌肤细腻,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当主子的。”
接着他指向了韩三娘,“你再看看这个妈子,长的这副尊容,呃……萧撒弼就是再瞎,也不至于娶这么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当妾室吧?”
宿卫将军来回打量了一下两个女人,想起杨怀仁今日推断出了耶律洪基被毒杀的“真相”,早就对杨怀仁的推断先入为主,加上事实确实如杨怀仁所说,韩三娘长得也太丑了,男人纳妾都是为了女色,哪有纳妾纳这么一个丑八怪的道理?
再一想韩妙姬刚才跳出来驳了他的面子,差点坏了他的好事,让他对她已经怀恨在心,所以杨怀仁这么一说,宿卫将军立即表示了赞同,“驸马爷说的是。”
宿卫将军嘴上这么说,但眼神却请示似的看向了安国公主。
这一点杨怀仁倒不怪他,并不是人家瞧不起他,而是眼下的局面,谁说了算,大家心中都有数。
鬼姐这边刚才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