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房?”
史孝忠皱起了眉头,“公主殿下可看清楚了?”
“呃……”
鬼姐好似也不能太肯定,“史大人,昨天夜里月色不甚明亮,我也只是跟着他到了膳房的帐篷之外,便不见了他的身影。
等了一会儿,又在膳房的帐篷外看到那个神秘人出现,我也是判断说神秘人进出了膳房的帐篷而已。
至于他进出膳房帐篷的那一刻,我的确没看清楚,但我相信换了任何一个人看到这样的事,第一个判断,也应该是神秘人进出了帐篷吧?”
史孝忠捋着胡子点点头,“这倒是有理。神秘人在膳房的帐篷外消失,过了一会儿又在膳房的帐篷外出现,那他消失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应该是进入了膳房的帐篷之中。”
萧撒弼不屑道,“你说了半天,不还是猜测?你一会儿出现了幻觉,一会儿又看不清楚,这会儿又猜测上了,说到底,你说了那么多,究竟有没有个准儿?”
耶律跋窝台见萧撒弼呛了鬼姐,立即出来说道,“萧撒弼,你说的是什么话?半夜三更,你是夜猫子啊?你能什么都看的和白天一样清楚?
公主说看到了萧达勒徽,也只是说昨夜那个神秘人大致看上起和萧达勒徽有些相似罢了,所以也说过可能是幻觉,这又有什么奇怪的?
关于神秘人出现在膳房的帐篷外,他要进出帐篷,一定是偷偷摸摸的,哪里有那么容易被人看仔细了?
刚才史侍郎也判断说从神秘人出现的地点和行动上来看,他有极大的可能进出过膳房的帐篷,这个判断有什么问题?
你若是不服,你说出一个让大家都信服的可能性来啊?”
史孝忠不得不再次劝架,之后他问鬼姐,“咱们且先不管昨夜里公主见到的那个神秘的黑影究竟是不是萧达勒徽,他半夜里偷偷摸摸,公主觉得他很可疑,也实属正常。
既然神秘人在膳房的帐篷外出现,那就可以合理的怀疑,他是进过了膳房的帐篷的,如此一来,是不是意味着神秘人昨夜可能事先在酒坛中下了毒呢?”
鬼姐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在陛下中毒之前,我对这个想法还是很怀疑的,也许是我看错了,也许那个神秘人单纯就是个巡夜走散了小兵而已。
直到刚才我和驸马给陛下敬酒之时,我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想到昨夜的事情,不知怎么便脱口而出了‘酒里有毒’。
当时连我自己都吓到了,不知怎么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后来证明第一杯酒并没有毒,我才放下心来,只当是自己多疑了。
可第二杯酒陛下喝了之后,还是中毒了,我我我……”鬼姐说着竟愧疚地哭了起来。
耶律跋窝台和史孝忠赶紧安慰了一番,众人也终于搞明白了为何安国公主刚才敬第一杯酒的时候,为何会突然说了那么惊人的一句话。
眼下来看,安国公主所说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了,她昨夜确实看到了神秘人进出了膳房的帐篷,而酒中的毒药,也许就是那时候被下到酒里的。
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但杨怀仁却觉得事有蹊跷。
比如最大的一个疑点,膳房里食材存储很多,光酒坛上有成百上千个之多,如果神秘人不是膳房中的人员,他又如何知道哪一坛酒会被选中给耶律洪基喝呢?
关于萧达勒徽的旧事,杨怀仁不清楚,但方才萧老倌儿在他身后简短地小声给他介绍了一下,他才有了大致的了解。
那这件事和萧达勒徽又有什么关系?鬼姐这时候忽然找出怎么一个众人心目中早就死了十多年的人出来说事,又是为什么呢?
从鬼姐一开始说看星星开始,杨怀仁就觉得她是在编故事,那么她编了这个故事,又是为了什么?
是她还有什么后招,要把责任或者疑点推到谁的头上?
鬼姐这么做,是有人背后指使,还是她心血来潮?
太复杂了,杨怀仁感觉脑仁疼,智商有点不够用了,只是有一个奇怪的念头萦绕在他心头,他不断的瞟向刚才的那两壶酒,总是觉得那两壶酒里,似乎应该没有毒。
那耶律洪基为什么喝了第二个酒壶的酒,便中了毒呢?这一点又让他如何也想不通了,难道是直觉出现了错误?
正在大家不断推理出一个神秘人如何在酒中下毒的过程之时,耶律和鲁斡似乎想到了一个疑点,他恍然大悟似的叫道,“不对,不对……不对啊!”
史孝忠问道,“王爷说不对,是什么意思?哪里不对了?”
耶律和鲁斡瞪大了眼睛认真说道,“膳房的帐篷里起码有上千坛各色的美酒,如果昨夜的神秘人要下毒,他是如何知道要把毒下在陛下一定会喝的那一坛里的?”
史孝忠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道,“王爷说的……也十分有理!”
耶律延禧皱眉道,“难道是神秘人早先知道皇祖父喜欢喝临潢府北山产的羊羔酒?”
耶律和鲁斡摇头道,“那也不对,陛下喜欢喝北山羊羔酿,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的,就说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哪一个不清楚?
而且膳房知道陛下的口味,所以单单是北山羊羔酿,也准备了足足上百坛之多,神秘人要下毒,如何在一百坛羊羔酿里,准确的选中了今天内侍们会选择的那一坛呢?”
史孝忠叹气,“唉,本以为找到一个线索,可如今看来,似乎也有点说不通了,正如梁王所说,神秘人从一百坛羊羔酿中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