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长河明白他的意思,这样的场面,不需要他留下来,便指了指身后一个楼上的雅间,我吩咐人准备了一个房间,如果需要地方让他们能安心的说话,就带他们去那里。Ωヤ看圕閣免費槤載ノ亅丶哾閲讀網メ
杨怀仁颔首表示了谢意,等葛长河也施礼离开,他才走到了羊乐天父子身边。
杨怀仁的出现,确实打破了羊乐天父子之间的寂静和尴尬,羊父见杨怀仁的打扮,似乎认出了他是什么人一般,很自然的微微躬身道,“见过杨郡公。”
羊乐天和杨怀仁同时惊讶了,羊乐天问道,“你……认识我师父。”
羊父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让杨怀仁师徒俩一时没搞懂他表达的意识是肯定还是否定。
“杨郡公的大名,我自然听说过,而且之前也确实见过,但我认识杨郡公,杨郡公却不认得我。”
话虽然有点绕,但杨怀仁立即明白了,立即问道,“那天擂台比试厨艺的时候,你也在?”
羊父点点头,这才不好意思的扶着胳膊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让杨郡公见笑了。”
“不笑不笑,你们父子重逢,你见到儿子长这么大这么高了,老怀感慰,是人之常情。”
杨怀仁这么说就是挑明了他们的关系了,一句话便打破了刚才的尴尬,失散多年的爷俩,如果不戳破了这层窗户纸,杨怀仁怕他们一直这样沉默下去。
羊父看向了羊乐天,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可脸色上看,除了愧疚之外,还有点悲伤。
羊乐天眉头紧皱,先看了看师父,见杨怀仁笑意盈盈,他感到内心里的一丝暖意,这才稍稍放松了心情,肯开口说话了。
他对羊父问道,“你……来买豆腐?”
杨怀仁心里又急又想笑,父子重逢的第一句话,你偏要问这么没有营养的问题吗?你心中疑惑了那么久,担忧了那么久,就问这个?
羊父似乎感到了儿子的复杂心情,便微微点头,把手上托着的那块豆腐举到身前,笑得很温暖,“嗯,威远楼葛大厨的南豆腐,是中京城里最好的豆腐了,别处是买不到的。”
羊乐天听完父亲的答复只是点点头,却有低下了头去。又是一阵沉默。
杨怀仁摇头叹气,看来这爷俩还真是像,都是惜字如金的主儿,他必须帮忙,让他们的心情都能放松一些,才方便各自把心中的疑惑开口问出来。
杨怀仁指了指葛长河特意给他留出来的一个雅间,“咱们别杵在这儿啦,葛大厨给咱们留了一个房间,不如咱们上去边喝茶边说。”
羊父心里清楚杨怀仁真心想帮忙,便颔首表达谢意,羊乐天也轻声道,“谨遵师父的安排。”
杨怀仁领着羊乐天父子来到那间雅间,一路上杨怀仁只是闲谈了些最近的琐事,羊乐天爷俩只是点头应承着,他们之间却没有什么交流。
等走近了雅间,伙计早就预备好了一壶热茶,三人落座,杨怀仁提起茶壶来斟满了三杯茶,分别送到各人面前。
羊乐天低头不说话,羊父则小心翼翼的放下了手里一直托着的豆腐,结果茶杯来表示了谢意。
杨怀仁有点没搞懂羊父为什么那么紧张那块豆腐,可又不便直接问,只能心里觉得奇怪又好笑。
见他们爷俩还是不肯开口说话,杨怀仁以为是不是他在场,他们觉得不自在,便起身道,“不如你们在这里说话,我出去转转。”
不料他们竟同时起身挽留,特别是羊乐天,虽然嘴上不说,可手上却紧紧拉住了杨怀仁的衣袖,眼神很紧张,非常希望杨怀仁能留下来。
杨怀仁示意他们坐下,“其实爷俩之间,有矛盾也好,有误会也好,大家敞开了心怀把话说出来,也就没有什么了。”
羊父喏喏道,“杨郡公说的是。”接着便抬眼看向了羊乐天。
羊乐天还是很紧张,他舔了舔嘴唇,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才开口问道,“当年……你为什么……”
他话说的断断续续的,羊父脸色也有些黯然,没羊乐天说全了问题,羊父先说了一句,“对不起,是为父当年做了对不起你们母子的事情,都是为父的错。”
杨怀仁有些愕然,羊父忽然说出来的抱歉和认错,有点太突然了,不过从他的语气和表情里,杨怀仁倒是觉得他这些话,是发自内心的愧疚,并不是做作。
羊乐天瞬间呆住了,他想要的,是事情发生的原因,而不是来自多年未见的父亲的一句对不起。
因为他不可能听到一句诚恳的对不起就能把心中的解解开的,没有知道父亲离开的真正原因之前,他不可能从内心里原谅了他。
但他说是他的错,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是承认了他当年抛弃妻子是个事实,还是说他因为这么多年来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该承担的责任而感到有错?
杨怀仁的判断里,羊父当年的离开,应该不是像羊乐天想象的那样被人掳走或者引起其他被逼无奈的原因了,他是主动离开的。
面对一个这样的父亲,任何人都不可能简简单单因为他真挚的泪水和真诚的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原谅了的。
只是杨怀仁觉得事情毕竟已经发生了,也过去了很久了,人不能活在过去的阴影里,比起沉浸在伤痛里,不如放下过往,轻松面对明天的阳光灿烂。
他更不希望羊乐天因为这件事,而记恨他父亲一辈子,他的人生也因此多了一份不好的心事,而少了很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