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衣虽然觉得那双眼很是熟悉但也并未深思,此时听到付辛的话心思马上转移到了棋局上。
看了许久,还是觉得无论如何都无法反败为胜,丢了白子,转头道:“姑娘请,若是能扳回这一局,我为姑娘置上一副珠宝头面可好?”
他看孟逸待此女不像下人,而且这女子贸然插话,孟逸并未不悦,而且习以为常,想来必是亲近之人,也或许是......
“白公子这怕是打动不了我的宫主,若是寻得一把好剑奉上倒是可能。”孟逸说笑道。
“公主!不知公主封号为何?”众人惊疑,站起身来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孟逸知道他们误会了,笑着解释道:“此宫主非彼公主,她是我亲卫统领月宫宫主。”
孟夏月宫在诸国也不算密事,虽是太子亲卫却权利滔天,是个特殊的存在。几人明白后这才心领神会地拱拱手,“久仰,久仰!”
红衣女子就是莫涵月,她回了一礼,并不客气,轻盈地坐下,芊芊手指捻起一枚棋子放入天元。
“这不是自寻死路?”白若衣挑挑眉没有说话,雪无行却插嘴道。这局棋黑子依然成围剿之势,这天元位置已成必死之地,下在此处是何用意?
众人都想不透,付辛也看不明白,但他思路没有因这招出其不意的落字位置而被打乱,继续他的布局。
莫涵月低垂的眸闪过一丝欣赏,第二子又落在一陷阱所在,而付辛则继续他的思路。
当第三子,第四子,第五子被接连下在困城之中后,付辛终于抬头看向莫涵月。但见她低垂眉眼,只注视棋局,对旁人的惊讶毫不理会,也暗暗点点头。
虽不知她棋艺如何,但这份不受旁人干扰的心就很是难得,下棋最重要就是静心,这姑娘无论如何但这点算是做到了。
看着那纹风不动得神情,一步步将白子落入死地,倒是让他起来好奇心,不知自己将她先前所下之子尽数吃了她会不会有所波动。
付辛虽然沉稳,但毕竟也不过二十余岁,心中起了好奇之心,原来的走势便先放在一边,下子吃了白子。
莫涵月还是低着头,将白子一个个丢进陷阱中,黑子跟在后面,狼吞虎咽。
到最后莫涵月下子越来越快,付辛也被带着越来越快。
众人原来都道莫涵月只是落不下面子,才强撑着上的,对她这样胡乱落子很是无语。但是随着棋局的进行,他们眼睛睁的越来越大,然后将目光盯向付辛,不明白他怎会如此落子?
而此时的付辛满眼都是被黑子包围的白子,只觉得杀的痛快淋漓,眼神迸发着奇异的神采。
白若衣看看付辛又看看低眸的莫涵月,上前一步,拍拍付辛肩头。
“付先生,可口渴了?”
付辛身子一颤,转过头看了白若衣一眼,点点头道:“多谢白公子,在下不渴。”说完转回头捻起一枚黑子看向棋盘。
付辛一惊,摇摇头又看了过去,怎么可能?这棋是他下的?
只见此时白子已经成围剿之势,黑子依然穷途末路。付辛回想刚才,瞬间额际有冷汗渗出,抬头看向莫涵月。
莫涵月此时也抬起头来,双眼灿若星辰,却又如无底深渊。
“宫主,棋艺高超,这局我输了,实在佩服。”付辛拱拱手,对涵月投去赞赏的目光。
“付先生见笑了,这局我赢的并不光彩,用了点小手段罢了,其实先生棋艺未必在我之下。”莫涵月笑笑,也不欺瞒。
原来这局棋白子已成死局,白若衣所下之位也是正解,只不过多支撑片刻罢了。
她喊破之后说的那句话实际上是给付辛听的,像付辛这种高手听了肯定会起好奇心,想要知道如何能解。而她先前几步送死之子也并非胡乱所下,而是根据现有棋局布了一个上古迷局。
付辛是谦谦君子,见自己胡乱落子,必不会马上对自己赶尽杀绝。也正如他所料,付辛继续他的布局,而这也给了她时间专心布防。等布完后付辛见自己一如既往踏入死地,必然会起警惕之心,想要先灭掉自己一部分,而根据付辛性格,为了维持君子之风,必然会依序吃掉自己先前所下之子。
一旦他开始吃子,也就等于进入迷阵之中,神思会渐渐迷乱于其中,而自己恰可趁此时间重新扳回胜局。
等莫涵月详细说完,付辛已经惊异地看向棋盘,原来是上古迷局?自己可没见过。抬头眼神炯炯地看向莫涵月,“宫主可否将棋局重新布一遍?”
莫涵月笑笑,“这倒不难,只是这棋局迷人心智,先生已经被他所伤,还是等改日我抄写下来再送于先生研究吧。
“如此也好。”付辛点点头,他神情确实疲累不堪,身子也有点摇摇欲坠。
赢云舒看到,走到他的身边,不着痕迹地捉住他的手臂,以做支撑。
孟逸见众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涵月身上,轻轻咳了咳,“我这宫主失礼,还望海涵。今日遇到众位,真是一见如故,不如一起去我那祥云院一起用个晚膳可好?”
“多谢了,只是先生身子疲累,我先送他回去,咱们来日方长,改日再聚。”赢云舒有点担心付辛婉拒道。
白若衣也道:“我们今日刚来,有很多事情未处理妥当,既然平王不便,不若我们改日再约,多叫上些人,也好热闹一番。”
“如此也好。”孟逸理解地点点头。
等雪无行和平王分别离开,醉芳亭只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