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使大家鼓起了勇气,增添了力量!恰似一位猎人,催赶犬牙闪亮的猎狗扑向一头野兽,一头野猪或狮子,挪丙,像杀人不眨眼的战神,催励着心胸豪壮的东城人,扑战西城的兵勇;他自己更是雄心勃勃,大步迈进在队伍的最前排,投入你死我活的拼搏,像一场突起的风暴,从天空冲扫扑袭,掀起一层层波浪,覆盖在黑蓝色的洋面。
那么,是哪一个最先死在他的手里,哪个最后被他送命?既然撒旦已给他荣誉,他,挪戊,就要大举杀人,把刚才受到的委屈,全部加给敌人身上。
迎面冲入的战队正好是前以诺军团的人马,他们本来人多势众,如果众人一心,即使是挪丙也难以冲动;可是他们拒绝了以诺的劝告以后,已经四分五裂,成了一盘散沙,轻易地被挪丙冲了进去,如同猛虎进了羊群。
雅列的兄弟双最先送命,接着是雅黑和亚蓝,最后是雅红和雅绿,挪丙杀了这些人,都是盟军的首领,然后扑向人马麇集的去处,像西风卷起的一阵狂飙,击碎南风吹来的闪亮的云朵,掀起汹涌的浪潮,兜着风力的吹鼓,高耸的浪尖击撒出飞溅的水沫。就像这样,兵群里,打落了簇挤的人头,而且都是那些军人的首领。
到了这个时点,战场已经陷入极度的混乱,玉石俱焚的局面在所难免;奔跑中的西城人匆匆忙忙地逃回海船,怒气冲冲地杀奔在前排的军阵里,直到断送了宝贵的生命;挪丙隔着队列看得真切,发现了挪己和墨得斯,大吼一声,对着他俩冲来,身后跟着一队队东壮勇;目睹此番情景,啸吼战场的墨得斯吓得身腿发抖,随即开口发话,对走来的挪己嚷道“瞧,高大的挪丙,这峰该受诅咒的浊浪,正向我们扑来;打吧,让我们顶住他的冲击,打退他的进攻!”
说完,他持平落影森长的枪矛,奋臂投掷,不偏不倚,正中目标,飞向挪丙的脑袋,头盔的顶脊!但是,铜枪击中铜盔,却被顶了回来,不曾擦着鲜亮的皮肤,因为盔盖抵住了枪矛;他这顶头盔,三层,带着孔眼,那是战天使阿波罗的赠品。
不过,也将挪丙吓得够呛,他惊跳着跑出老远,回到己方的队阵,曲腿跪地,撑出粗壮的大手,单臂吃受身体的重力,黑色的夜雾蒙住了他的眼睛。
然而,当墨得斯循着投枪的轨迹,远离前排的勇士,前往枪尘扎咬泥土的地点的时候,挪丙苏缓过来,跳上战车,赶回大军集聚的地方,躲过了幽黑的死亡。
强健的墨得斯开口嚷道,摇晃着手中的枪矛“这回,又让你躲过了死亡,你这条恶狗!虽说如此,也只是死里逃生;那个战天使阿波罗再一次救了你,这位你在投身密集的枪雨前必须对之祈诵的天使!但是,我们还会再战,那时,我将把你结果,倘若我的身边也有一位助信的大能者你当然没命!眼下,我要去追杀别的战勇,任何我可以赶上的敌人!”
说完,他就去解救被挪丙杀伤的己方战友,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挪癸,对着墨得斯拉开了强弓,靠着石柱,人工筑成,竖立一个坟陵旁边,墨得斯正动手剥离战甲,从那人的肩头卸下捏亮的盾牌,伸手摘取沉重的头盔,挪癸扣紧弓心,张弦放箭;羽箭出手,不曾虚发,射中墨得斯右足的脚面,透过脚背,扎入泥层;挪癸见状放声大笑,从藏身之地跳将出来,带着胜利的喜悦,高声喊道“你被击中了,我的羽箭不曾虚发!要是它能深扎进你的肚腹,夺走你的生命,那该有多绝!这样,见了你发抖的东城人,以前见了你,恰似咩咩叫唤的山羊碰到狮子,却被我射伤,他们便可在遭受重创之后,争得一个喘息的机会。”
听罢这番话,强健的墨得斯面无惧色,厉声答道“你这耍弓弄箭的蹩脚货,卑鄙的斗士,甩着秀美的发绺,如果你敢拿起武器,和我面对面地开打,你的弓弩和纷飘的箭矢都将帮不了你的软弱。你只是擦破了我的脚面,却说出此番狂言。谁会介意呢?一个没有头脑的孩子或一个妇人也可以如此伤我;一个窝囊废,一个胆小鬼的箭头,岂会有伤人的犀利?但是,倘若有人被我击中,哪怕只是擦个边儿,情况可就大不一般,枪尖锐利锋快,顷刻之间即可放血封喉。他的妻床会在悲哭中抓破脸面,他的孩子将变成无父的孤儿,而他自己只能泼血染地,腐损霉烂。在他周围,成群的兀鹫将多于哭尸的女辈!”
他言罢,著名的枪手挪己赶至近旁,站在他的面前,使墨得斯得以坐下,到了挪己身后,从脚上拔出锋快的箭镞,剧烈的楚痛撕咬着他的皮肉,墨得斯跳上战车,招呼驭手,让他把他带回深旷的海船,他一路都忍着钻心的疼痛。
这样,那一带战区就只剩下挪己光杆一人,身边再也找不到一个帮助他的战勇,以前惨烈大战的恐惧驱跑了所有的兵汉。
焦虑中,挪己对自己豪莽的心魂说道“哦,我的天!我将面临何种境况?倘若惧怕眼前的敌群,撒腿回跑,那将是一种耻辱;但若只身被抓,后果就更难设想;撒旦已驱使其他盟军战勇逃离。然而,为何争辩,我的心魂?我知道,不战而退是懦夫的行径;谁要想在战场上争得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