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寂静过后，连续好几天的大雪终于停了下来，不过虽然如此，天还未亮的时候即便屋子里有火炉的存在，却依旧能感受到一股寒意。
床边的棉被微微有了些动静，也许是倾城也感受到了这样的寒意，所以露在外面的左手边自然往被子里缩了缩。只是仔细看去，却能看到那只纤细修长的手却依旧紧紧的抓着半截衣袖不放。
月出云被这样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当即朝着床上躺着的倾城看去。不过半晌，便见倾城眉头微微动了动，紧接着便缓缓睁开双眼。
抓着衣袖的手再次用力了一些，如同在体现此刻内心的紧张。倾城眼中随着瞬间的茫然闪过，随即焦急看向两边，直到看到床边一动未动的身影，这才如同放心下来般，深吸一口气道：“徒弟，你还在，真好。”
声音依旧有些无力，不过这只是短时间**力被封留下的轻微后遗症，打坐休息一会儿便能恢复过来。所以月出云先是轻轻收回衣袖，随即帮倾城改好被子，这才微笑说道：“师父说不让我偷偷离去，我如何能在师父睡着的时候离开？”
“天还没亮，你……还是再睡一会儿吧。”
“不想睡了，睡的时间太久了。”倾城摇了摇头道，可看着月出云身后的烛火已然快要燃尽，当即明白了自家徒弟定然是一夜未休息。
“徒弟，你一夜没睡？”倾城问道。
月出云点点头：“你的身体还未恢复，我如何睡得着。放心不碍事，正好可以趁着这点时间打坐一会儿，如此反倒精神了许多。”
“徒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月出云闻言苦笑：“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
“徒弟是在愧疚？”倾城笑着问道。
月出云点头，倾城见状也不起身，只是安静躺着说道：“既然你还知道愧疚，那便跟我一起回师门吧。”
“师父，你认为我现在还能回得去么？”月出云笑着问道。
倾城赌气转过身不去看月出云，小声道：“既然你不跟我回去，还不如偷偷走了咧，如此还不会惹我生气。”
“此刻距离天亮还早，你还是多睡一会儿吧，等会儿天亮了，我再叫醒你，好么。”月出云见状只好轻声问道。
倾城摇了摇头，翻了个身看向月出云，脸上丝毫没有生气的表情。月出云见状一愣，却没想到这样的表情落在倾城眼中竟是让她笑了出来。
“徒弟吖，你以为我会生气？”
月出云认真点头：“我知道你的想法啊，所以我想我这么做，你一定很生气。”
“那你还留下来，不怕我罚你？”
“我怕我这次走了，有些事情说不开，你便再也不理我了。”
倾城闻言一笑，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明知你不愿让我进入江湖，却依旧要来江湖中找你么？”
“为什么？”月出云疑惑道。
“因为呀，我家徒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可是聪明的人也会有犯傻的时候。我怕他太过于纠结一些事，明明舍不得很多，却要故作无所谓的逞英雄，以至于有些事不说清楚，最后连他最重视的地方也回不去了。”
月出云愣在原地，却听倾城接着说道：“徒弟，反正我也睡不着，不如你陪我说会儿话吧。”
“师父想说什么？”月出云目光有些复杂问道。
“嗯……就说徒弟你吧。”倾城微笑说道。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
倾城眨了眨眼睛，如同一只狡黠的小狐狸道：“我刚不是说了嘛，如果这一次我不来江湖，你是不是永远也不会回师门了？”
月出云无言以对，不久之前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我就知道是这样，所以自然要来江湖中找你。哪怕不能将你带回去，至少也能让你明白，不管什么时候，徒弟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可我……恐怕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回去了。”月出云低下头说道。
“等徒弟心中的事情解决之后呢？”倾城接着问道。
“不知道？”月出云深深看了倾城一眼说道。
“徒弟不想回去吗？”
“想。”
“那为什么说不知道。”
“因为……”月出云本想回答，可话说到一半儿却突然微微笑了出来，随即说道：“到时候告诉你。”
“我就知道。”倾城不乐意的皱起眉头，随即却是抽出左手。粉白的衣袖上血迹已干，虽然不多，却显得极为刺眼。
“徒弟，你的伤好些了吗？”
“昨夜趁闲打坐片刻，已经恢复了，师父你是知道的，莫问心法的霸道之处便是可以极快速的治疗内伤。不过些许剑意反噬，半个时辰就足够了。”月出云淡淡说道。
“噫，你现在的样子就跟小老头似的，一点都不像以前的样子。”倾城略有不满道，“多笑笑嘛，徒弟笑起来明明很好看，为什么非要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呢？”
月出云刚想开口，然而话还没说出口便听倾城抢先道：“我知道，江湖中总是有些事令人身不由己。我虽然不知道徒弟想做什么，却也能听出个大概，徒弟是个有梦想的人呢。”
“师父不会认为我做的都是坏事么？”
倾城摇摇头：“好与坏，谁说的清楚，只要徒弟认为是正确的便是。更何况徒弟是怎样一个人，放眼天下还有谁能比我更清楚？再者……我知道徒弟不管做什么，其实都是因为凤鸣阁，所以徒弟说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