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么地,这伪装也伪装得太好了,祝明亮曾经到琅琊街道闹事,指着杜国军的鼻子骂;聚众围困中核电的工作用车,也对杜国军不客气,这,都是演给别人看的!”
“煞费苦心,煞费苦心,”周平安感叹道,“今天,如果不是二刚招认,谁能想到祝家兄弟后面的保护伞是杜国军!”
“小岳,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周平安亲自拿起桌上的烟,递了一支给岳文,估计他现在很兴奋,祝明亮抓捕在望,杜国军浮出水面,这全区的一号大案,进展竟如此顺利,“如果今天不是你撬开了二刚的嘴,不可能进展这么快!我要到廖书记那里给你请功!”
岳文急忙从周平安手里把火机抢了过来,“周书记,说哪去了?这都是我就该做的。”
他笑得皮笑肉不笑,兴奋的周平安地无暇细想,他看看门外进来的预审员,大声道,“还有什么好消息?”
预审员看看满屋子人当中,只有岳文一个生面孔,其实也不是陌生,岳文他是认识的,只不过他不是公安局的人,“周局,高队,有情况。”
“讲,岳主任不是外人。”周平安痛快道。
预审员还在犹豫,高明却也看不下去了,“老邹,有话就说,周书记刚才已经说了,岳主任不是外人。”
岳文笑着站起来,屋里开着空调,但烟熏火燎,他感觉很憋闷,就想出去透透气,“不方便,我出去。”
周平安笑着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用出去,有什么情况迟早要报到工委,你早晚也会知道,说吧,就在这里说。”
邹姓预审员见周平安与高明都如此说话,心想,出了事我可不担责,你们可别怪我,“周书记,高队,刚才二刚供认,背后的保护伞,除了杜国军之外,还有……”
“还有谁?”周平安一愣,他感觉到预审员话里有话了,但此时却不好再让岳文回避。
“刘宏。”
这个名字从预审员的嘴里说出来,周平安与高明的表情如常,派出所是管炸药的,仅从这一点来说,如果前琅琊街道派出所所长刘宏不牵涉其中,那机率非常小。
见牵扯到公安局的人,岳文看看高明,又看看周平安。
“提请检察院提早介入,我们的证据要扎实,经得起推敲。”周平安沉声道,面色严肃。
嗯,大是大非跟前不含糊。
周平安深得廖湘汀信任,不是没有缘由的。
“周书记,高队,这里没有事了,那我先回去。”岳文笑道。
周平安脸上恢复如常,他笑着送到门口,“小岳,谢谢啊!我不下去了,让高明送送你,等这起案子结了,叫上成钢、陶主任,我请请你们兄弟!”
“那我就等着周书记赐酒。”岳文笑道,伸手与周平安作别。
“杜国军和刘宏的事要保密。”周平安嘱咐道。
这还用嘱咐,工委办的督查处主任还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上了车直接把电话打给给阮成钢,“二哥,我感觉不对。”
“什么不对?”阮成钢的声音在这个寒夜里很清晰,车里虽然开着空调,但岳文下意识地裹了裹身上的大衣。
“二刚,杀猪匠出身,干的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营生,在金鸡岭的时候就与我差点动手,还是让胡开岭一个巴掌打了回去,脾气最是火暴,也最是倔强。”
“你想说什么?”阮成钢没有笑。
岳文把刚才的经过简单复述了一遍,“这两天他一个字没吐,我也不是神仙,我过来套套老交情,他就竹筒倒豆子,稀里哗啦地都承认了?我没有那么大魅力吧!”
这下,阮成钢笑了,“你有魅力,是对女人,男人面前你有什么魅力?”
“这都不是什么善茬!”岳文眉毛一挑,“这是周平安刚才的原话,二刚可是硬茬子,把预审员骂得都不也进审讯室,在我跟前就服软了?”
“你是金鸡岭的书记嘛,”阮成钢笑了,好似并不关心这里的事情,“你那里你自己搞清楚。”
“我想不透,总觉着不合常理,”岳文突然道,“前些日子你对开发区那么关心,针掉地上,你在交城都能听见,现在你让我自己搞清楚?”
阮成钢挥挥手,示意交城的刑警队长坐下,这刑警队长是他新提拔起来的,业务上是把好手,人品上阮成钢信得过,“周平安怎么说?他是不是说,小岳,谢谢啊!特么地,语气象不象范伟?”
让他这么一学,还真象,岳文也笑了,他知道,阮成钢看不起周平安,面上过得去,内心里很鄙视,周平安以前是市消防大队的领导,从上面下来的,业务上稀松平常。
“兄弟,话不多说了,”阮成钢的声音夹杂着兴奋,“二哥我,今天在交城正式动手了,你在开发区,我兄弟俩再次联手,搅他个天翻地覆,把牛鬼蛇神一扫光!”
说到兴奋处,阮成钢站了起来,对面坐着的刑警队长却在琢磨,是谁,让阮成钢自称二哥?说话这样亲热?可是,阮成钢在家里是排行老大的啊!
说到案子,阮成钢就兴奋,越难的案子越兴奋,就象老军人一样,有仗要打不怕牺牲,岳文敏锐地感觉到,交城怕是要天翻地覆了,而开发区,暴风雪的凉意他已经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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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城,一幢办公楼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