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很柔和,柔和的背后,是一种归家的期待,是一种征尘洗尽后的安宁。
“您是岳先生吗?”声音很轻,也很好听,恰好地与周围的静谧融为一体。
“我是。”岳文的声音不由自主也柔和起来,他转眼看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侧的女侍者。
成功地拆迁了一拖八年的加油站,超常规完成辛河芙蓉段清淤,在从年初进行的辛河改造工程中,芙蓉街道始终充当着四个街道的领头羊。
新的任命也下来了,陈江平终于如愿以偿,成为芙蓉街道新一任党工委书记,而新来的主任,岳文也熟悉,正是原管委办公室副主任邱汇岳。
“江平,从目前看,芙蓉街道走在了其它三个街道的前面,也走在了建设局前面,我不管你想不想往里投钱,我只看效果,”廖湘汀与陈江平的任前谈话临近末尾,自然而然又谈论起新区建设和辛河改造来,“哪怕是你一分钱不投,也能完成辛河的改造,那是你的本事。”
陈江平笑得很谦虚,也很恭敬,就是在领导跟前那种惯常的恭敬,“这次拆迁和清淤,大家都很投入,我们街道的干部白加二,五加黑,都靠在上面,特别是岳文,出了大力气。”一个区工委书记有时连街道的副书记都叫不上名字来,但他相信,他肯定会记住岳文。
“当领导就得会用人,邓大人不是说过吗,政策制定后,干部就是决定因素,”廖湘汀却不以为然,“你这个党工委书记,不是冲锋陷阵的,注意,党工委书记和办事处主任还不一样,要学会弹钢琴。”
陈江平恭敬地笑着,快速地在本子上记录着。
但廖湘汀却象是意犹未尽,“岳文,这个小伙子,真不象个刚毕业半年的大学生,这次,不动手则罢,一动手一箭三雕,清淤完成接近尾声了吧,还把玉雕产业重新扶植起来,最重要的是打响了城市的名声!”
陈江平笑道,“他还兼着村里的党支部书记,又给金鸡岭村找到一条发财致富的门路。”见廖湘汀兴致颇高,他马上又补充道,“上次拆迁加油站,还顺手让中油化捐了一座希望小学!金鸡岭他任书记半年,广场建起来了,路修起来了,学校也有了!这都是您的功劳。”
廖湘汀笑着端起茶杯,对陈江平的表扬也不推脱,“年轻干部有朝气,也有能力,就得给他们压担子,……我就喜欢用年轻人,你看,包括你,刘运强,宋福林,现在都能独挡一面了,再过几年,让晓书也下去,老是干办公室工作也不行。”
“嗯,街道工作是最基层的工作,直接面对问题,也最锻炼人。”陈江平附和道。
“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不要陷入琐碎的工作当中,要抓大事,也要有大格局,有时,一个人走一步看一步,能走得挺好,但走一步看两步就不行了,走一步看三步,那就不简单了,这个岳文,确实有些不一样!”他看看陈江平,“现在的应试教育还能教出这种人才来?”
陈江平笑道,“他从高中开始就往南方跑,他是社会大学毕业的。”
廖湘汀也笑了,“这样的父母不简单,我,包括你,江平,我们肯定都舍不得让孩子这样出去闯荡,”他话题又是一转,机关工作多年,陈江平已经适应了领导跳跃性的思维,“最近,工委办公室联系了市委和市政府办公厅,下一步再联系省委和省政府办公厅,把我们的芙蓉玉作为特定的礼品,这样,有助于提升芙蓉玉的形象,宣传部也想在中央四套作个城市形象宣传广告,广告词我也琢磨了一下,就叫平州新区,金玉之城,你看怎么样?”
“平州新区,金玉之城,”陈江平由衷赞叹道,“好!”
“今年全区大会上我提出二次创业,我也想借辛河改造,重提开发区精神、开发区速度,江平,回去好好干,把辛河打造好了,给我创造出一个开发区速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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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本事的人都有个性,不同之处在于,有的把个性深藏,静水流深,咬人的狗不叫,有的把个性外露,锋芒毕露,出头的椽子先烂。
陈江平看着眼前这根椽子,虽然一点烂的痕迹没有,他都恨不得拿把斧子把它敲烂了。
“第一阶段两大任务我们基本算是完成了,清淤和加油站拆迁,我们走在了全区的前面,”陈江平强压火气,仍试图说服这根不懂事的椽子,“现在全区都看着我们,廖书记的意思,也想让我们给全区树个榜样,把我们树为二次创业的典型,希望我们创造一个开发区速度,唱响开发区精神!”
刚荣任街道党工委书记,如果碰到这么一个不懂事的下属,为树立权威便于以后开展工作,陈江平也会拿这个人开刀,可是,眼前这人,不仅是他的爱将,也是他一手挑选提拔起来的,重要的还指着下面的工作他来挑大梁。
岳文看着陈江平毫不掩饰的恼怒,他明白,新任街道党工委书记,快速拿出政绩是最好的,一可向上级领导证明,自己是合格的书记,提拔我是提拔对了,二是也可向班子证明,自己是合格的班长,有利于快速形成权威,而搬迁大集,就是一次证明的机会,而水泥厂的搬迁目前看来几乎是没有希望的。
可是他权衡利弊,还是决定坚持自己的想法,毕竟将来的工作都需要自己去干,“陈书记,大集搬迁牵扯面太广,弄不好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