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御长长凝视着城门之上的这四个字,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那一老一少已经进了城门,消失在人海中,全然不见踪影。
萧御心神一凛,不好,一念回首,竟然忘了大事。
“你是哪里来的,有品牒吗?”
萧御快步赶到城门,冷不丁横过一根长矛,一个身披铠甲的人目露寒光,挡在他面前。
萧御微微一怔,刚才他被浮生一梦四个字所吸引,并没有注意别的,现在才发现城门虽然大开,但是却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两边城门军身如长钉,横列两排,一动也不动。
萧御一念沉吟,方才那军士口中说了品牒二字,想必是这座城池的通行证,但是他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自然更不可能有什么品牒,只得说道,“将军大人见谅,我从外地而来,并无品牒。”
那军士冷冷道,“没有品牒者,一律不准入城。”
军士的声音很冰冷,显然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萧御只得问道,“请问在什么地方可以办理品牒。”
那军士原本已经转过身去,听到这句话,转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萧御,“连品牒是什么都不知道么?”
萧御皱了皱眉,他所问的和军士所回答的,似乎不是一个问题,不过他对这里全然不知,没有任何辩驳的余地,如实说道,“将军,我初来贵境,的确不知道什么是品牒。”
那军士的目光愈加冰冷,“我看你不仅是初来此地,而且根本就不是本国之人,否则纵然没有品牒,又岂有不知哪里可以获取品牒的人。”
萧御眉心愈沉,那祖孙二人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他对这里完全不熟悉,如果再迁延下去,就很难再找到二人了。
“将军,鄙人自幼生于荒野,不识大国之风,还望将军恕罪,我的确非贵国之人,只是从山间采摘了一些药草,想要进城去卖,不知将军能否行个方便。”
那军士沉声道,“我看你并非来自荒野,而是有些神志不清,我城中向有规定,无品牒者不得擅入,从来没有人能够违背,平时尚且如此,何况是现在。我方才对你说这么多,是念在你无知,算不得什么罪过,但如果你再执意不走,就不要怪我将你视作奸细。”
萧御心中一念飞转,城中既有规定,他手中没有品牒,恐怕很难进去,这军士按照规定守城,并没有什么过错,且莫说他现在实力全无,纵然仍有巅峰之力,也不对对他做什么。
萧御原本满心想跟过来,看看老者和小楼所说的究竟是什么事,然后再伺机帮助他们,以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没想到现在一座城门就已经将他死死封住。
从前实力尚存时,纵然面对傲立三界的绝顶高手,他也没有畏惧过,但是在失去力量之后,连区区一座城门都难以跨越,这中间的差别未免太大了。
“怎么?你还想迁延不走?”
军士冷峻的声音冷冷传来,萧御深深看了一眼城门,拱手道,“在下无意冒犯,这就离开,谢过将军。”
萧御缓缓转过身,既然正面难以进入,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只不过他在这里完全人生地不熟,又不再有移山倒海的力量,想要进入这座城池,还真的没有那么简单。虽然如此,他心中一念却丝毫没有动摇,反而更加坚定,说不定他之所以来到这个世界,所要面对的就是这件事情。
“这位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御缓步行走,正沉吟间,一个清冽的声音忽然传来。
萧御霍然抬首,一女身着天青色长裙,犹如芙蓉花开,纵然萧御见识无数,也不由得眼睛一亮。
“在下萧御,不敢请教。”
青衣女子屈身执礼,“小女子宁君惜,见过萧少侠。”
萧御拱手道,“萧御不过一介庶民,并未做过半分侠义之事,担不得姑娘如此称呼。”
宁君惜道,“萧公子不必客气,我既然这么说,自然有我的道理,可否这边一谈。”
萧御对宁君惜的身份并无半分认知,不过还是毫不犹豫地说道,“请——”
以眼前的局势而言,无论心中如何急切,都只能静下心来,尽可能保持最大的耐心,否则只会一事错事事错,眼前的青衣女子,或许就是转圜局面的一个机会,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听一听宁君惜究竟为什么要找他。
百步之外的官路上,停靠着一辆马车,看起来并无十分华贵,不过却十分精致。
萧御微一沉吟,说道,“宁姑娘,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一个雅静的地方,这里来往的人太多,并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去处。”
萧御目光一动,“离这座城远吗?”
宁君惜点了点头,“恐怕有点远。”
“这样么……”
萧御对此地完全不熟,现在小楼祖孙正遇困境,他却要前往另一个地方,并不符合他的心愿。不过事已至此,留给他的选择并不多,与其困受于此,不如随宁君惜走一趟。
“既然如此,有劳宁姑娘。”
宁君惜清浅一笑,“公子不必客气,请——”
萧御转首看了浮生一梦一眼,终于不再犹豫,举帘坐入马车中,眼前青影流转,宁君惜紧跟着进来,向萧御微一执礼,在对面坐下,将前面的窗帘掀起,“黑伯,可以走了。”
“是,公主。”
马鞭声轻轻扬起,马车缓缓向前行去。
萧御看了宁君惜一眼,心念微微一动,没想到这青衣女子竟然是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