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浈稍想了想后,缓缓说道:“奚、契丹、室韦三族虽互为邻里,但素来各不相让,但偏偏却在回鹘残部到来之后形成合纵之势,所以我断定一定是回鹘人于其中作祟,既然他们有苏秦,那我们便来做一回张仪!”
“你是说破坏四族合纵?”高骈紧接着问道。
“不错,只要瓦解其合纵之势,那么我大唐之危便迎刃而解!”李浈点了点头道。
高骈闻言后面露不解之色,“难不成你要与奚族讲和?”
“讲和?”李浈摇了摇头,笑道:“奚族势微,向他们讲和岂不是将我大唐的脸面都丢尽了!”
“我们的目的是室韦!只要室韦与契丹之间生了嫌隙,一切便都简单了!”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却又不入室韦?既不入室韦又如何讲和?”高骈听得愈发糊涂,完全无法理解李浈言行之间有着怎样的关联。
李浈笑了笑,道:“既然话说到了这里,不妨将徐良与严恒都叫来一起听听吧!”
说罢之后,李浈转而向严恒与徐良二人招了招手,少顷之后,二人走至李浈跟前。
“李将军有何吩咐?”徐良拱手问道,相对于严恒的随性、高骈的谦和、骨朵达的无礼,徐良在面对李浈时始终有些拘谨,一言一行也严苛地遵照官阶等级而为,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方才高将军问起此次行军计划,我想也是时候向你们说说我的想法了,若有何不妥徐将军尽管直言便是!”李浈笑道。
徐良闻言后点头称喏,对于李浈这种完全无视上下级次序的将领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我们到了这里你才肯说,便是想跑也跑不了了!”严恒言语之中略显嗔怪,不过话虽如此,但严恒却也从不曾与李浈为难,只是偶尔会发发牢骚罢了,而对于自己这个亲如手足的兄弟的表现,李浈也甚为满意。
“哈哈哈,跑是跑不了的,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后路可退!”李浈招呼众人席地而坐,而后开门见山地说道:“方才我与高将军与老骨已说过,此次我们的目的在于瓦解四族的合纵之局,奚族势弱不足为患,契丹被我们灭了乙室一部,这等仇恨自然也无法化解,回鹘倚仗室韦,所以我们的目标便也只有室韦一族了!”
闻言之后,徐良点了点头,道:“李将军思虑周全,若是能够瓦解四族合纵之局的话,倒也不失为上策之选,只是......”
“我知徐将军心中所想,这一路之上我们从不曾与室韦有过任何交集,甚至我要以身犯险孤军深入到契丹与奚族腹地,看上去这无论如何也是个下下之策!”李浈望着徐良笑道。
徐良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李浈,显然李浈所言也正是其心中所不解之处。
李浈又看了看严恒,见严恒虽然同样一脸疑惑,但目光中却隐隐透着一种自信,对李浈的自信,对于严恒来说,李浈所做的每一个决定似乎都无法以常理视之,但其每一个决定最终的结局却又都能给人意外的惊喜。
“其实这也是很简单的道理,我攻契丹,不论契丹能否应付得来,他都必然会向自己的盟友求援,若不出我所料的话,此时此刻契丹的求援信早已在奚王与室韦可汗的牙帐之内了!”
“既然如此,那将军为何不去截断室韦援军,反倒是来这里呢?”徐良一头雾水地问道。
“哈哈哈,徐将军稍安勿躁,既然方才我说了要在室韦这里做些手脚瓦解四族联盟,那我们对于室韦便不能动一兵一卒,前几日我已差人前往渤海国给大彝震送了一封手信,相信现在室韦的援军已无法抵达契丹了!”李浈大笑。
“仅凭这样,将军的目的怕是无法达成吧!”徐良不免担忧地说道。
“不错,如果仅仅是这样自然无法令契丹对室韦心生不满,但徐将军莫要忘了,这一路之上我们可是对室韦秋毫无犯,甚至在最合适的时间和地点放弃了北上室韦,转而来到这万分凶险之地,如此一来耶澜可汗和奚王匿舍郎便不能不联想到些什么了!”
“以室韦之强,突破渤海国的阻击应该并非难事,而一旦如此,岂不是依旧还是功亏一篑?!”徐良又问。
“徐将军所言不错,却是有这种可能,但将军莫要忘了,室韦毗邻渤海国,只要渤海国屯兵于两族边境,室韦便不得不留些后路给自己了,所以我敢保证室韦必然不会全力以赴,由此一来室韦援军依然还是无法抵达!”
“而且室韦与契丹实力相差无几,室韦自然不愿在这个时候与渤海国开战而自损实力,先不论大彝震会不会真的对室韦出兵,单单是室韦就绝不会冒这个风险,毕竟虽说四族联盟,但若因此开战损失的还是自己的实力,难保契丹日后不会趁机入侵室韦!”
说罢之后,李浈环视众人,微微笑道:“不知我说得可还明白?”
闻言之后,三人轻轻地点了点头,唯有骨朵达听得头脑发沉昏昏欲睡。
见三人脸上依旧是眉头紧蹙,李浈不禁笑问道:“诸位还有何不解尽可直言!”
徐良想了想问道:“将军此计虽好,但我们此时却是已身陷重围,难道真的要偷袭奚族么?若是此时契丹人在背后合围的话,我们这区区三千兵马便彻底陷入死境了!”
李浈点了点头,道:“不错,所以我们便还需要一支援军,只要我们在此坚守三日,这盘棋便可活!”
说罢之后,李浈缓缓起身遥望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