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清微吐得胃酸都出来了,那鼻子让尸臭味折磨得都闻不到味了,她这才觉得好了些。
她苍白小脸,走到那黑色的池子边。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吐完了,哪知道她只看了一眼,就又冲到角落里吐黄水去了。
那黑池子……满池子的变成黑色的血水混着尸水堆着无数的尸体碎块,池子里不知道还养了什么,正在汩汩地往上鼓着水泡。
池子上面的符用符网拉着,贴得密密麻麻的。
道子堂的人拿着长杆挂钩在那捞着尸体,旁边的法医让他们把那一具具高度腐烂、甚至烂成白骨的尸体分门别类地放起来。烂成白骨的,根据颜色不同分辩出年代不同,分别放在不同的尸袋中。有人体组织的,根据腐烂程度不同分别放置……
游清微刚吐完,就听到路无归在池子边大喊:“里面有血婴,好多血婴!”
正在捞尸的道子堂的人听完,手一哆嗦,扔下那捞尸的长杆齐刷刷地连退七八米远,一个个抽出了背在身后的长剑严阵以待。
原本汩汩翻涌的血池突然安静了下来,仿佛随着路无归的这通叫嚷,血池里的东西都吓得不敢再闹腾。
游清微则让“好多血婴”震住了!
血婴是种邪术,那是将六七个月刚成人形但没足月的婴儿活生生地用母体里取出来,再用其母的血肉喂食,以血祭养,再配合一些令人发指的邪术炼制出来的鬼物。这算是养小鬼的一种,但却是最惨无人道的一种。
她怎么都没想到,白太焕的宅子里居然有这些!
白太焕还是民间宗教协会的人!
这可真是灯下黑!
路无归一把捞起道子堂的人扔下的长杆,对着血池就戳了下去,然后喊:“上来!”她把手里的长杆一挑,一个浑身血淋淋的覆满鬼鳞、尖嘴獠牙、指甲锋利如钩约有一尺长的瘦小婴儿被捞了起来,那婴儿一出水,看到路无归似是惧怕至极,发出“哇哇”的婴儿哭声,那声音像钢针般扎进人的脑海,痛得屋里的人大叫一声抱住了头。道子堂的人连手里的剑都丢了。
游清微的身上更是泛起了一层白色的鳞光,她迅速镇了道青龙镇身符护住自己。
那血婴哭得惨,嘴巴张得大,不仅露出了满嘴牙齿,还露出了嗓子眼处的一颗只有乒乓大小的女人的脑袋。那是被孩子吃掉的母亲所化的厉鬼。此刻,对着路无归,那鬼母也不敢出来,在那孩子的嗓子眼满眼恐惧地看着路无归。
子母血婴!
游清微震惊得无以复加!森森寒意弥漫全身。如果不是头上有符网,如果捞出这子母血婴的是路无归,估计这会儿这地下室的人已经没两个活着的了。
路无归皱眉,说:“好吵!”又把那被她用杆子挑起来的血婴扔回血池中。
那血婴一入血池,飞快地沉了下去。
游清微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说:“这些鬼婴似乎很惧怕你?”
路无归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因为我的道行比它们高呀。刚才那只成色最足的都只有二十多个年头。”她说完,好奇怪地看着那两个四十多叔的法医大叔,问:“他们为什么要在地上爬呀!”
游清微这才见到那两名法医抖得跟筛糠似的,估计吓得浑身发软走不动道,又不愿呆在这,只能用爬的离开。她赶紧让道子堂的人把他们送出去。
道子堂的人把法医送出去后,陈老爷子和季老爷子、青山道长、秦三一起下来了。
陈老爷子问:“有血婴?”
游清微说:“是子母血婴。”
路无归说:“有三十六只子母血婴,都是生在阴胎。成色最足的有二十多年了,成色最差的有七八年了。”
陈老爷子、季老爷子、青山道长的额头都浮起了冷汗。
季老爷子抱拳说:“小路大师,我就直说了。这血婴我们还是只听过没见过,遇到一只都难对付,子母血婴更是之前都没听说过,如今有三十六只,怕是……还请小路大师施以援手。”
游清微若有所思地说:“白太焕弄这么多子母血婴,怕是有大用。”她见到秦三还站在旁边,说:“秦三叔,这些很危险,最好……你们回避回避。”她略作沉吟,说:“那些怨尸和尸体、残骸,最好让协会的人做完法事清理干净,你们再带走,以免生出别的事端。”她知道,那些能够辩认出来、找到源头的尸体,肯定是要通知家属来领的。
秦三即使心里已经答应,也不好就这么应承下来,只说要回去和局里研究研究,便退了出去。他退出去后,便让队里的人负责协助和从旁做好记录,至于动手的事,还是交给更专业的人来吧。
游清微见有符网封住血池,里面的子母鬼婴跑不出来,将季老爷子他们请出地下室。她没应承让路无归出手帮忙的事,而是打电话给鬼道三人,问他们能不能处理。
鬼一听说是“子母血婴”那声音激动得不行,急吼吼地喊道:“丫头,给我留着!我要用来守墓!”
因为过于激动,那声音是直接用吼的,旁边的季老爷子、陈老爷子、青山道长都听得清清楚楚。三人恍然大悟地互看一眼。
游清微听到鬼二问了句:“又有好东西?是什么?”
鬼一喊:“哥几个赶紧动身,是子母血婴!”
然后就听到鬼二、鬼三嗷嗷叫的声音传来。
她